“你怎知我在這?”被他握手,漫步街頭,月高星朗,空氣裡都是甜甜的味道。
他但笑不語,眼中含著幾分深意,讓我不由挪開眼。
“累嗎?”他牽著我的手,“我扶你上馬。”
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偏著腦袋:“你還沒告訴我,怎麼來這找我的呢。”
見我不願上馬,他也沒有勉強,“我從府衙回來,聽晏淩說你未回去,生怕有閃失,我們在這分手,自然也要回這來尋你。”
月光灑在橋頭,將橋上二字照的清晰,他目光滑過,如水畔柳枝溫柔:“莫非凝卿記得我說的話,在此等候為夫?”
越是與他相處,越是發現,晏清鴻的瀟灑隨性根本不是做作,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不羈與淡然,偶爾跳脫世俗之外,卻讓人感覺又是情理之中。
“你在想我?”
忽悠悠的一聲,驚的沉思中的我低呼,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看來果然是在想我。”
何止不羈,他居然還有幾分無賴。
我淺淺的笑著,故意彆開臉不看他,調皮的踩著青石板的格子往前跳,他在身後牽著馬,慢慢的跟著我,馬蹄滴答,敲出清脆。
我忽悠回首,月下男子臉上帶著溫柔,“凝卿卸下心防時,很是可愛。”
可愛?這般的詞居然有一日會用來形容我,當真讓我意外。
“公主三日後出閣,易承烈會在新修的府邸設宴。請帖已至,道理上說我應該帶你去的,不過你若是不喜人多嘈雜我就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若不去,你麵子上總有些過不起。”我垂首恢複了一貫的平靜:“這是宮廷的禮儀,不喜也不能推。”
恒昌公主出閣,皇家十年間最盛大華麗的典禮,數千人的儀仗隊,華蓋撐起以蔽京師之日,喜樂敲打直至夜半。皇上更是親口下令大赦,這在以往可是隻有帝王登基,昭立皇儲才有的恩典,可見皇家對此次婚禮的在意。
有皇家嫁女的浩蕩遊行,數十日前我出閣時的場景頓時為人淡忘,津津樂道的談論著壯麗的場麵。
這三日,晏清鴻又一次消失,不過這三日間,他的信一如我在莫府時般準時送達。當我起身時,桌邊已放著散發著清新墨香的字箋。
“今日夜歸,勿念。夫:清鴻。”
依然是短短的三言兩語,依然是普通的仿佛家長裡短的叮嚀,隻是著這感覺,卻又深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淡如水偏濃似酒。
我拈著字箋,神思飄忽,想起三日前他送我到門前時的眼神,還有……
“凝卿,這裡不算是公眾之地了吧?”
“不算。”我知他話中含義,垂首停駐在他麵前,半晌方才輕飄飄的溢出一句:“清鴻。”
“我想聽你喊我夫君。”他的笑,在月色下透著魅惑,聲音微帶啞。
我張著唇,喉嚨澀澀的,良久……
“夫君……大人。”
他的手,忽然扶住我的後腦,眼前的月色被遮擋,隻餘下他俊美的容顏,在眼前被放大。
暖暖的,仿若羽毛刷過,又似冰雪沾染,片刻即離。但那觸感,深深鐫刻。
我呆望著他,隻覺得熱,從唇麵沁了進去,一直燃燒了我的臉頰,燒進心頭,沸騰了血液。
心,噗通噗通跳著,熱烈歡快,腦海中,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他的笑,朗勝月光。不給我在度思考的機會,他再度俯下。唇,噙上我的唇瓣。
這一次,他的吻猶如烈火升騰,狂熱的侵略。吮著我的唇瓣,齧咬著,肆意的撬開我的齒縫,長驅直入。勾上我的舌尖,交纏著。劃過每一個角落,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呼吸,在這一刻靜止,隻覺得好熱,好熱。
我不知道與他擁吻了多久,隻知當神智再度恢複的時候,我整個人軟軟的貼在他的胸前,呼吸淩亂。
他的雙手抄在我的肋下,手中用力將我打橫抱了起來,邁步入了房門。
我開始慌亂,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了。
他將我放在床榻間,唇上帶著水漬,讓我不敢再看。
他的手,貼著我的臉頰,“凝卿,我不會碰你。”
一句話,我緊閉著的眼瞬間睜開,看到的是他雙瞳間溢滿的柔情,在燭光的跳動間係上我的心。
終於明白,自己對他的冷淡,對他刻意保持的距離,是因為害怕。自詡隻為利益而嫁,縱然稱夫絕不將他融入骨血中,是因為我害怕,害怕真的會有一天為他動心。
“你怕我。”他輕歎著,“因為晏清鴻笑麵狐狸,誰也看不穿真心。而你,想要一個公平,彼此同樣付出的公平,所以現在我不會碰你,晏清鴻願等到你徹底相信我的那一天。”
“為什麼?”我望著床沿的他,感受著發絲在他指間被纏繞時無形的親昵,“你是我的夫君,無論什麼要求,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