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已過 塵埃落定,南風已至,春分時……(1 / 2)

愨*******傳 水笙靜夜闌 3065 字 10個月前

自從皇上親身探視過我,表達了太皇太後、皇太後、皇上的共同意願之後,宮裡總算消停了下來,不再像過往那般暗流洶湧,恢複了表麵的平靜祥和。

文貴人的孩子到底沒有保住,在太醫院傾儘全力的搶救下,那個胎兒多留了三天,可惜還是沒能保住,當晚永和宮東側院曾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但很快便無聲無息了,據探視過她的僖嬪說,她消瘦了不少,整個人也沉靜了下來,不似以往幾乎是變了個人一般。隻可惜失去了那個很可能是她日後生活全部重心的小皇子,皇上到底不再像從前那樣待她好,得知了她醒過來的消息也隻是賞了些東西下來,而內務府給她的物品又恢複到了貴人的等級。

但珍貴人的遭遇卻讓我無法對文貴人的遭遇表示同情了,她本是漢軍旗的女子,在後宮的地位也不高,可以說她的待遇完全來自於皇上的寵愛。但如今皇上出於某種考慮默許了後宮將她視為導致文貴人小產的罪魁禍首,於是,且不說那些在她當寵時曾吃過她醋的後宮女子對她冷言冷語、慶災樂禍,也不說文貴人如何對其咬牙切齒,隻一個為此事大失麵子的惠妃便夠她受的了。皇太後的旨意早在兩天前明發了下來,責其有違婦德,降貴人為常在,奪了她的“珍”字,如今宮裡稱她為鄭常在;又禁了她半年足,命她在佛前長跪反省自身,什麼時候抄夠了五百遍女戒,五百遍心經方可起身,不論她如何呼喊自己是無辜的,那些隨著宣旨太監而來的五大三粗的內侍直接把她帶到特意為她布置的小佛堂,再不回頭地走了。

真正的罪魁禍首南燕•葉赫那拉氏如今卻正是風光正盛時,皇上於某天記起了這個人,在和她談過幾回茶道之後將她調入了養心殿侍候,頭上雖無流蘇(一等女官方可配流蘇,)到底是很有幾個內侍奉承,而皇上則隔幾天就要與她手談幾局,甚是風光旖旎,這內外皆知,宮裡很快就要多出個新的答應來了。倒是她表現的很是楚楚可憐,這副模樣很是討得了幾個後宮妃嬪喜歡。隻是僖嬪卻在見過她之後很是失望,再不提那個英勇救主的女官,再後來,更是索性不再對她表現出歡迎來,我私下裡猜想,端嬪定是點撥過她,而僖嬪本就不傻,結合自己所見,更是厭惡了那位燕姑姑來。

至於惠妃則是另一番風景,皇上雖然冷落她兩天,到底在聽過尚書房的諳達師傅誇獎了幾回大阿哥之後再度光臨永和宮,惠妃重新恢複了舊日的光輝,又開始與榮妃互相攀比起來。

不過我雖被皇上拿來做了一回暗示結束這風波的象征物,到底不曾卷進這風波中。而皇上自那次見過我之後又來了幾次,每回見我都有一食盒的各種精細點心做手信,我漸漸也放鬆了下來,不再那般一板一眼,彼此間就如同真正的表兄妹一般,不過我們討論的話題多半是書法與棋道,他也不曾在我這裡過夜,多半隻待上半個時辰罷了。即使是如此,都有幾個長年見不到皇上一麵的妃嬪在那裡說酸話。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端嬪、僖嬪依舊像過去那般待我,不曾生疏了去,姐姐。。。姐姐也還是那個姐姐,隻是湘茗有點沉不住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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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過後就是春分,南風已至,萬物爭春,宮中也活躍了起來,不時能見到衣著明媚的女子嬉笑著走過,那場春寒似是無影無蹤了。

昨夜一場雨過後,空氣中都能聞到那種青草的味道,整個上午,我都在在菡夢苑的書房練字,窗外春光明媚,清脆的鳥鳴聲傳來,我的心情也很是愉快,筆走遊龍,字裡行間都透著我的愉悅。

就在這時,有一隻手抽走了我才寫完的那張字,念到“天將小雨交春半,誰見枝頭花曆亂。縱目天涯,淺黛春山處處紗。焦人不過輕寒惱,問卜怕聽情未了。許是今生,誤把前生草踏青。”轉過頭來,原是皇上到了,我匆忙起身,正要道萬福,他擺擺手,“免了,這是偷聲木蘭花•春分遇雨,徐鉉的詞,原來寧表妹喜歡他的作品啊?”

“回皇上的話,隻是臣妾閒來無事練字,又念及春分將至,正好此詞和了情境,方寫了這首詞應景罷了,彆的也談不上。”我忙恭謹應下,又揚聲,“瀟笙,怎麼這半天了還沒上茶點?”早有宮女奉上茶點,點心是皇上喜歡的海棠蜜餞,但茶卻不是皇上上次來時讚過的華頂雲霧,改成了徑山茶,我暗自皺眉。

“罷了,朕不過是來瞧瞧你,倒惹出這一疊聲的招呼來,”皇上搖搖頭,“不過寧表妹果然博識,這詞朕不過曾在幾本古書上見過,你竟也記得,”他接過那杯茶,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隨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