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我太幼稚,再者,姐姐的保護給了我一種“我很安全”的錯覺,於是我對外界持有看客的心理,即使知道底下暗流湧動,也假裝自己不知道,事情波及不到我。以為這樣可以保有自己的小小角落,但說到底我是仰仗了姐姐的保護,即使是今天,我同樣借了姐姐的威勢,若不然,王公公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服了軟。權勢,到底是個好東西。
“瀟笙,把這個豌豆黃熱一熱,我正好餓了,怎麼還不見膳房擺膳?”我微笑起來,看向瀟笙,果然她眼神亮了起來,微微有些喜悅地說,“奴婢這就去催催。”果然,她私心裡也不希望我和姐姐鬨僵了。看來,我的這個決定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吃過晚飯,我在後花園裡散散心,卻不曾想,見到了文貴人低著頭從鄭常在的房子裡出來,悶不做聲地回去,似是若有所思。但看起來,她似乎不再像從前一般積鬱難平,心氣平和了一些。見著我,居然破天荒的福了一福,我很有些吃驚地回禮,看來她到底是成熟了不少,隻可惜,情緒還是掩飾不過關,看起來很是陰鬱。
應酬了幾句之後,我目送她往前走出了視力範圍之外,頗有些興味地想,她前往的方向居然不是伊貴人的地方,貌似住在那裡的,是僖嬪。
回到菡夢苑,我叫過瀟笛,“我見到文貴人了,聽說鄭常在那裡下午有一陣不怎麼安靜,”“奴婢這就去看看,”她躬身打算下去,“等等,”我叫住她,“剛剛我見到文貴人往僖嬪那裡去了,小心不要衝撞了。”“奴婢明白。”
大概半個時辰後,瀟笛前來回話了,“主子,今兒下午的時候,文貴人的確是到過鄭常在那裡,兩人似是有些不快,”聽到這裡,我微微勾起嘴角,她們之間何止是不快,瀟笛到底是謹慎了。
“在鄭常在送文貴人出來的時候,文貴人平靜了下來,似是溫和了不少。兩人一路上談論了一些零碎的話題,鄭常在臉色倒是越發不好看了起來,偏偏文貴人還笑得出來。”說道這,瀟笛頓了頓。
“是嗎?鄭常在不是消停了不少嗎,說是修身養性了,怎麼這會兒。。。。。。”看到她一副“我有大事要說”的神色,我消了聲,“你繼續,”
說到這裡,瀟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鄭常在的的確確是安份了不少,抄了那麼多佛經,人也脫俗起來,越發的放寬心思了。但是據她房裡的欣福說,曾經聽到鄭常在囈語,‘是了,就是她了。’看來,鄭常在猜到那人是誰了。估計這會兒是她把事情向文貴人捅出來了,小主,您看?”
聽到這裡,我滿意地想,鄭常在到底不是傻子,要是禁了這麼久的足還不夠她想出真正的凶手是誰的話,再也不必指望她能翻身了,而文貴人那裡,看來她到底冷靜了下來,回過味來了,眼下看來,她這次來不是為了興師問罪,而是為了找出當時的證據罷了。兩廂一驗證,她就知道是誰下的黑手,至於她之後又去了僖嬪那裡,我幾乎要為她讚賞地拍掌了。這後宮誰都知道僖嬪的性子最急,藏不住話,到最後,她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過,我摸摸下巴,她到底是棋差一招,僖嬪那裡她雖然最終能得到答案,但不可能請的動僖嬪出麵指正,畢竟,皇家已經為這事定了結局,何況現在誰也弄不清皇上的想法,不會有人貿貿然出頭。就算僖嬪有這打算,端嬪到最後也會勸阻她。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我決定幫她一把,誰叫那位葉赫那拉氏不長眼向我出手呢。至於是否在後續的行動中推一把,得看她之後的動向。“瀟笛,你看著去,不要把文貴人和鄭常在的事說出去,隻說下午她們大吵了一架,最後文貴人拂袖而去。必要的時候,通知端嬪。她是宮裡的老人了,這中間怎麼處理最是老辣不過。還有,幫我看看文貴人的反應。”
“是,”她會意地下去,這宮裡,最流行的就是各種小道消息,不等第二天,這宮裡就會充斥著文貴人再度向鄭常在吵鬨的消息了。相信文貴人要是真聰明,不會辯駁,隻會把這事落實。
這無聲的暗夜裡,有東西在不知不覺的生長起來,誰也不知道最後的走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