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顰顰歡欣,聲音依舊輕柔:“莫要怕呀。好好的催人做什麼?”
說罷,又是一刀,輕輕劃在身下滿臉浸血的女子眼皮之上。
武師咽了咽口水,僵著身子慢慢退後,不敢再說話。
突然,他輕動耳廓,瞳孔一縮,臉色急急變幻:“姑娘,有人來了!”
他話音剛落,眾人身後轟然傳來震天巨響,祠堂沉重龐大的黑木大門應聲倒塌,鐵甲銀刀的兵士持重槌頃刻間破門而入,千鈞萬丈寒氣以摧枯拉朽之勢浩蕩闖進,瞬間障迷堂內所有人——
與此同時,玉憐脂反手扣刀,狠狠刺入女人豐軟胸口!
“噗呲”一聲,紅色慢慢由一點擴散到一片,腥氣與暗紅幽幽鑽進人的鼻中,眼裡。
“呃——你,你竟敢——”女人還想再說話,但不斷從喉肺湧出來的血灌了她滿嘴,她隻能像失水過多的鯰魚一樣抽搐彈動。
那雪光般的一刀沒有立刻殺死她,留給了她一毫醜陋難看的掙紮生機。
入堂兵士皆為曩昔馬足龍沙之精銳,毫不費力便將堂中江湖武師儘數拿下,唯餘半跪於地的少女不敢動犯分毫。
男人身上的狐裘落了些許雪粒,踏進門時帶著冰氣霜風,往日平靜清肅的麵容上滿是沉鬱冷寒,他麵無表情地走到滿手血汙的玉憐脂身旁,沒有分一眼給地上受刺的女人。
武將凶銳梟血的長刀“鏗”地一聲極速出鞘,立時削斷少女被屋外凜冽寒風揚起的一絲墨發,鐵光毫不留情橫於她頸前——
似是過往柔情全然不複。
“罪惡貫盈,不思悛悔。”
“你可知罪。”
男人殺氣凜然,宛如閻羅。他也確實是,當初不過弱冠之年便能統帥三軍殺屠數萬異族,守疆拓土,立下不世戰功。
但半跪在地上的少女一點也不怕他,她慢慢抬起頭,水潤的眼還像從前一般純粹,目中甚至還帶著迎接情郎的喜悅。
就如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謝硯深冷冷盯著她,像是從未知道麵前人的真麵目。
玉憐脂輕輕笑出聲,猛地把脖子往前邊的刃鋒一送!
男人目眥欲裂,飛快抽刀,隻不過少女白嫩的喉部皮肉到底留下一道血跡。
“哈哈哈哈哈哈——”玉憐脂開懷地笑出來,她扶著雙腿直起身子,一下子撲進謝硯深懷裡——
“硯郎要殺我嗎?”她緊緊摟著男人腰身,小臉貼在他胸膛,聽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少女軟媚纏人,白玉般的手指滑進男人布滿戰繭的掌心,十指相扣:“硯郎非是那薄幸人,我曉得的。”
謝硯深目中黑沉,低下頭和她對視。
“那不如,硯郎便替我將這裡收拾乾淨吧?”
懷中嬌兒語氣是如常柔軟,讓人憐愛,但眼中澄澈如今已全然變為要人命的可怖漩渦。
謝硯深握著手中長刀,沒有言語。慢慢抬手摟住了少女曼軟纖腰。
麵無表情。
情之一字,惑人心扉,毀骨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