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她隻能靠她自己(2 / 2)

瑤珠墜 歲歲長吉 4266 字 10個月前

可那日雲山觀中,段素靈說過,柳氏和吳氏一直都是出了名的中立態度,從未有傳聞他們站在哪一邊,年節送禮也是承王府睿王府兩不得罪兩不討好。

既然如此,那便更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若是家族之間本身有親緣聯係,那自然天生就分好了陣營,不進則死,而親緣上的關聯越不過後宅之事,男女姻緣、族親血脈、妯娌連襟……都有可能。

玉憐脂站起身,推開門,關嬤嬤守在門邊。

“嬤嬤,遞信出去,讓素靈阿姊入侯府來見我。”

眼下已經能確定,幕後主使必在京中,極有可能就是承王,既然如此,為保安全,她輕易不能出鎮北侯府。

“就說我病了,她入府來幫我診治。”

“是。”

*

白袍木簪的女子在角門外利落下了馬車,跟著翡韻閣的下人入了鎮北侯府,一路到了西院。

進內室時,關嬤嬤正伺候玉憐脂服藥,她犯一次心疾,後續需要不知多少天、多少藥材才能將將補回來。

段素靈進了屋內,沒有多說什麼,待她服完藥清了口,直接上前坐下,綢布一蓋,兩指壓在她的腕上。

玉憐脂另一手拿著小帕,輕擦著唇,偏頭看了身旁的關嬤嬤一眼,後者微點頭,端著托盤退出門去。

段素靈沉著眼收回手,沒有說話。

玉憐脂笑道:“診出來什麼了?阿姊怎的不說話?”

“和關嬤嬤說比和姑娘說有用。”段素靈麵無表情,“姑娘喝藥怕苦,紮針怕疼,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命,醫囑不記,陽奉陰違,麵從腹誹,屢教不改……”

玉憐脂的笑容立刻消失,隻覺得頭都大了:“我錯了我錯了,阿姊饒了我吧!”

段素靈:“姑娘是天底下最難治好的那一批病人,是該認錯。”

說完這句,段素靈才道:“姑娘讓我調查護國公府,又喚我入侯府,定是有大事,先說正事吧。”

玉憐脂的神色嚴肅起來,深呼吸片刻,把幾日前王老太君壽宴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她。

“……所以,柳府很有可能是承王一黨。”段素靈沉聲道。

玉憐脂點頭:“不錯,可是卻還找不到他們之間的聯係,我是怕萬一弄錯……”

段素靈略微思索,說:“既然夫人的釵在護國公府那個劉三夫人那裡,她又隱瞞了釵的來曆,說明此事一定和她有些關聯。”

“我查到,護國公府三爺任健並非護國公同母弟,乃是庶出,因此這位三爺一直是聽命於長兄在外辦事,並不能當家做主。串通奪財殺人這類陰私事,護國公一定不會親自出麵。或許,真正和柳啟彥直接接觸的,是任健,而非護國公任保。”

“也是因為這樣,所有的贓物都會先經過國公府三房的手,用儘方法由暗轉明,再交到護國公、皇後、承王的手上。”

玉憐脂微微眯起眼:“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我阿娘的釵會在劉三夫人那裡,而不是在任大姑娘的手上。”

鸞鳳和鳴釵這樣的寶貝,如果護國公先拿到手,肯定是送給自己的女兒,不可能拿去給自己的弟妹。

但三房郎君任健就不一樣了,他是三房的頂梁柱,自然什麼都先緊著自己的妻女。

“……人心不足蛇吞象,”玉憐脂冷聲道,“亡者的東西,竟然也敢拿?”

還敢戴在頭上招搖過市,不怕報應不爽,冤魂索命麼。

段素靈喝了一口茶,說道:“依我看,劉三夫人和任健也未必知道這釵是亡者遺物。”

玉憐脂眼中一閃,頓了頓,道:“阿姊說的是啊。下頭真正辦事的人定然想儘辦法討好主人,鸞鳳釵是亡者之物,還是競寶會拍賣的珍品,還不是那群匪寇一句話就能定下。”

“……橫豎,不管是誰做的手腳,我都要感謝他呢。”她冷笑道。

若沒有這份荒唐的貪婪或是諂媚,她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這樣重要的線索。

“阿姊,你出去以後,一定要細細查探柳府、吳府、護國公府三房之間的聯係,尤其是他們後宅女眷之間有沒有親族關係。”玉憐脂說道。

段素靈:“姑娘放心,我明白。”

玉憐脂頷首,剛要在說些什麼,外頭忽然響起關嬤嬤的聲音:“姑娘,文嫣小姐來了。”

段素靈眼中一動,立刻站起身,提著藥箱退到一旁。

玉憐脂:“啊,快請進來。”

房門推開,謝文嫣如同一隻小鹿,徑直跑了進來,笑容燦爛:“玉姐姐!我來找你鼓雪峰、堆雪人!”

玉憐脂笑吟吟地:“你倒來得巧,我剛服完藥。”

謝文嫣走到小榻邊,坐下:“我來了這幾回,早就記住你喝藥的時辰了,掐著點來的!你多穿些衣裳,我們就在院子裡,走廊裡有地龍,冷了就進去,不會讓你凍著的!”

侯府裡沒有其餘的女孩,玉憐脂來了,謝文嫣很喜歡找她一同玩樂。

“好,我收拾收拾,陪你出去玩。”玉憐脂說。

段素靈沉默著站在旁邊,忽地鼻尖輕動,隨後不露痕跡,看向女孩腰側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