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憐脂出了高大夫人處,又拐去謝文霖謝文嫣的住處。
謝文嫣看見她來自然是高興萬分,謝文霖則是坐在一旁紅著臉不大說話。
“……我去看過你們母親了,她身子不大好,現在你們父親又病了,她一個人撐著總是吃力,你們要多去瞧瞧她,好嗎?”玉憐脂摸摸謝文嫣的臉蛋,輕聲說。
謝文嫣點頭:“玉姐姐放心吧,我們都明白的。”
“好,”玉憐脂柔聲道,“你們先前的衣物香囊什麼的,都讓人拿去蒸煮過了,我去府裡大夫那邊問了藥方,製了防疫的香,換到你們的香囊裡,如今不比平常,還是熏些藥香對身體好一些。”
“若有什麼事,到珠玉院找我就好,我也會時常過來看你們的。”
謝文嫣隻覺得眼前的人溫柔可親得像天上下來的仙子,感動得抱住她:“玉姐姐……”
“乖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玉憐脂拍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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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
忠伯入了書房,垂首向上座的男人稟報:
“侯爺,珠玉院那邊派人來請示,說玉姑娘放心不下西院大郎君,但又不能親自侍奉長輩身邊,所以調派了玉氏醫館中的兩名專精治疫的大夫,想讓他們與府裡其他請來的醫官們一起去西院研究疫症。”
西院病倒的人實在太多,但府中常住的幾位大夫還要顧著府中其他地方,不可能全部派去西院,所以從府外請了不少人。
謝硯深手中湖筆一頓,抬眼:“玉氏的大夫?”
“是,奴才已經派人去查過了,這兩個大夫都是兩江人士,來京城已經兩年多了,的確是治療時疫的好手,在京中也算是有些名望。”忠伯說。
謝硯深默了片刻,道:“那就讓她送來吧,去西院那邊的醫官全部都要盯緊,不能有紕漏。”
忠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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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憐脂蓋著狐皮軟毯,發髻解開儘數披散肩背之後,旁邊檀木小桌上放著油燈,暖光幽幽。
“主院那邊怎麼說?”她垂首翻著手上書頁。
關嬤嬤站在小榻前,低聲回話:“侯爺已經準了,姑娘放心,那兩個都是段大掌櫃的徒弟,有他們在西院那邊盯著,必定穩當。”
“嗯,那就好。”玉憐脂握筆在書上批注,說,“濱叔辛勞多年,是要好好修養的,能休息多久,便讓他休息多久吧。”
一來,慢慢解毒,二來,不要壞她的事。
“對了,”她抬起眼,看向關嬤嬤,“阿姊出府去了,等她安排好事情之後回來見我,我有事與她相商。”
“頭等的大事。”她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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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藥玉堂。
深夜宵禁,整座醫館靜謐無比。
段素靈站在院中,從袖中拿出巾帕,不緊不慢擦著手。
倒在地上的十二人有的被抹了脖子,有的已經服毒自儘,還剩三人被捆住,下巴卸掉,此刻滿頭滿臉都是血。
“大掌櫃,已經搜過他們的身了,沒發現什麼東西。”藥堂夥計走近稟報。
段素靈眼中淡淡:“搜與不搜,都一樣。”
黑夜入玉氏聯絡的地方殺人,還帶了火油預備著焚屍滅跡,凶手還能有誰。
護國公府殺勢洶洶,毫無顧忌。
段素靈走到那三人麵前,冷笑一聲:“國公府第一次出手就是這樣的手筆,果真狠辣。”
地上三人怒視身前的白衣女子,殺氣隻餘還有驚懼。
他們是護國公府豢養的死士,雖不是最拔尖的那一批,但也少有失手,大小姐派他們料理此事,原本想著能利落了結,沒想到,
竟然敗於一群江湖武師之手。
段素靈冷眼看著地上三人,四周站滿玉氏武師,原本論起功夫,商賈養著的武師是不及這群訓練有素的殺手的。
隻不過藥玉堂內布滿機關暗毒,段素靈武功不俗,兩相配合,轉敗為勝。
“帶下去用刑,天亮前若是審不出來,便不用審了,”段素靈偏首向身後的人吩咐,“料理得乾淨些,扔到豬溷裡去。”
“是,大掌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