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樾,你又在乾什麼?”
一道涼涼的聲音從頸後鑽出,正在打字和朋友大吐苦水的柏樾嚇得一激靈,手機哐當一聲掉在桌麵。
柏樾深呼吸後轉過身,微笑解釋:“主管……我在跟領導彙報工作。”
孔祁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顯得整個人有股說不出的蠱惑感,但他開口說出的話,倒是讓柏樾心涼了半截。
“你的領導就是我,摸魚被抓了還找什麼理由?有時間不如提升一下你的業務能力。”
柏樾扶額擦汗,賠笑道:“對不起,主管,我下次絕對不會了。”
絕對不會摸魚讓你抓到!
孔祁瞥他一眼,看樣子還想說些什麼,但接了個電話後匆匆離開了辦公區。
等他走遠,柏樾登時氣得錘了一下桌子,掏出手機劈裡啪啦繼續打字:
【你說他是腳後跟長了眼睛嗎?還是在我身上安了監控?怎麼每次都能讓他抓到!】
朋友沒有立馬回複,但柏樾習以為常,瘋狂輸出:
【就算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至於把把都拿我來放吧?彆人也在摸魚,他怎麼不管?我是哪裡得罪他了嗎?】
【不至於吧?他才調來一周,我也沒乾什麼罪無可赦的事啊,他憑什麼針對我?】
柏樾越說越起勁,一不留神就打出了一連串綠色矩陣,直到下班心情才勉強好些。
吃過晚飯,柏樾仍然對白天發生的事耿耿於懷,心情無比煩躁,隨手滑著閱覽好友動態,忽然被一條奇怪的內容吸引。
【轉發這個圖片,你的願望會立馬實現!超靈!】
配圖是一張奧特曼。
柏樾:?
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好似有很多個模糊的聲音響起,有的在吐槽這東西能有用就是見了鬼了,有的在嘲笑發玄學的朋友腦子進了水……
但慢慢的,隻有一個聲音變得尤為清晰。
“要相信光!它真的有用!”
柏樾鬼使神差地點了轉發鍵,發送成功的對話框彈出時他才猛地回過神。
既來之,則安之。
柏樾虔誠地打開奧特曼的圖片,跪拜在床中間,一邊磕頭一邊念叨:
“拜托了光之神!請讓孔祁消失吧!!!”
轉發完玄學的柏樾出了一口惡氣,心滿意足地裹緊被子進入夢鄉,次日懷揣著對光之神的信任來到公司。
“早。”柏樾和同事打招呼,斜睨一眼孔祁上鎖的辦公室,“主管還沒來?”
同事停下打字的動作,詫異地看他:“你不知道嗎?主管休年假了。”
柏樾:……真有這麼神?
整整一天,柏樾都沉浸在玄學成真的快樂當中,雖說極有可能是個巧合,但孔祁短期內不會出現,實在令人心情愉悅。
以至於柏樾和同事聚完餐,傍晚回家時,甚至嘴裡還哼著小曲。
一進門,柏樾丟開臂彎裡的西服外套,悶頭栽倒在柔軟的床鋪上。
沒有主管的日子真是太爽了!
柏樾伸了個懶腰,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下來,換成側臥的姿勢開始刷手機。
前陣子因為孔祁的故意針對,導致柏樾很久沒有心情去找樂子,這對於一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來說,是多麼災難的打擊!
小視頻裡的畫麵讓柏樾逐漸全身燥熱起來,呼吸聲愈發沉重,似是沉浸在沸水中難以忍受的痛苦。
他伸手拉好窗簾,半坐起身依靠在軟枕上,手機抵在隱約有形的腹肌上,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握住手機後的另一個機。
耳機裡的低語讓這場放鬆更加刺激起來,柏樾羞恥地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節,白皙的肌膚透著難喻的粉,細汗在燈下反出一層朦朧的光。
人在這種神誌不清的時刻下,偶爾會想到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比如柏樾現在看著視頻裡兩位男主角的臉,莫名地想到了孔祁那張帥臉。
要是換成他……嗯?想什麼呢!
柏樾一下子沒繃住,喘息起來,還抽空輕晃了晃頭,企圖驅散腦中孔祁的畫麵。
可越是阻止,他腦子就越是反骨,從初見的一眼,一直走馬燈回憶到了最後一次碰麵。
其實柏樾最開始見到這位主管時,是印象不錯的,甚至還犯了好久的花癡。
但架不住某人長了張完美無缺的臉,淨乾人神共憤的缺德事。
“哈……孔祁……”
不知不覺中,柏樾輕咬牙關,薄唇間吐出那個熟悉的名字。手上的動作一滯,緊接著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那是?
柏樾倉皇地去夠床頭櫃上的抽紙,好似這樣就可以當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憑空移動的水杯打破了他的幻想。
視線觸及在搖晃的水麵時,柏樾整個人僵在那兒,無論如何發力,伸出的手腕都被空氣牢牢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鬨鬼了?”
柏樾喃喃自語,手腕被空氣攥疼後,眼前起了一層水霧,連灼眼的燈光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不再掙紮,破罐子破摔般憋著嘴,心裡在反思為什麼自己在這種時候要念叨那個瘟神的名字。
手腕上的力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肩上的一股推力。柏樾再次仰躺在床麵時,內心飛奔過一百萬隻草泥馬。
詭異的觸感一路向下,隨後是極致的快感。
還是隻色鬼?!
但很快,柏樾意識到不對。
進入後的溫度是滾燙的,痛和愉悅並存著,他似乎感受到對方正在用溫熱的指腹輕輕搓揉自己的耳垂。
“嗯……彆弄。”柏樾哼道,“你是誰啊?”
空氣中沒有回應,旖旎的氣氛持續到後半夜,才將將停歇。柏樾累得昏睡過去,次日中午才驚醒。
幸虧今天是休息日,柏樾捂著渾身酸痛的關節,一路扶牆進了洗浴間,腦子裡揮之不去的還是昨天被“鬼壓床”的事情。
柏樾抬頭,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左看右看都隻是麵色紅潤,一幅欲/求/不滿的樣子,根本不像被鬼纏上後那般憔悴。
他本想把昨晚發生的所有當成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再拋到九霄雲外。
然而緩緩淌出的液體根本不給柏樾這個機會。
臉頰騰地炸紅,柏樾捂著額頭認命地走到淋浴頭下,沒注意到在淅淅瀝瀝落下的水幕外,漱口杯的位置稍微挪動了幾厘米。
洗完澡後,柏樾還是覺得家裡鬨鬼,看哪哪不對勁,索性打了車去找自己修行的道士朋友。
“我家鬨鬼了。”柏樾一見到楚原,就嚷嚷起來,“他把我醬醬釀釀……”
楚原上下掃他一眼,“你做夢呢吧?”
“是真的!還有痕跡呢!”
柏樾說著,伸手就去扯衣領,楚原蹙起眉製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好了,我知道了。”
“你是說,那個鬼留下了真實痕跡?”
“是的。”
“包括他孩子?”
“……嗯”
許久的沉寂後,楚原開口道:“你身上根本沒有鬼的陰氣,所以……要麼是千年厲鬼,要麼是人。”
後者聽上去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明顯前者更為嚇人。
“厲鬼?!”柏樾哆哆嗦嗦地問,“那怎麼判斷到底是人是鬼啊?”
“很簡單咯。”
楚原打了個響指,符紙貼成的小人晃晃悠悠地上來奉茶,他慢慢解釋道:
“是鬼的話肯定隻能在晚上出來,人的話就沒那麼多限製,試他一試便可分辨。”
柏樾欲哭無淚:“那我要怎麼引他出來啊?不會要命吧?”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楚原攤手,“不管是哪一種,在分辨出來前都不適合有外人在場,還是要靠你自己。”
柏樾打了個寒顫,楚原又說:“這樣吧,我明天白天去你家外麵等。如果是鬼,你就趕緊出來,我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