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人……”
楚原的眼神變得複雜，“有需要的話，我會幫你報警。”
柏樾：……你是認為我稀裡糊塗被睡了之後就會對他產生感情嗎？！
柏樾渾渾噩噩回到家，有前晚發生的事後，他輾轉難眠，但空調的溫度一直很舒服，不知不覺中也睡了過去。
相安無事的夜晚過去後，柏樾為求穩妥，特意挑在中午來引對方出來，而引誘的方式……
柏樾看著自己圍裙下全空的狀態，咬咬牙走進廚房。
嗯……色/誘。
柏樾想得並不複雜，隻是他認為，好歹也是睡過的關係，不論是人是鬼，總該有點情分在吧？
不求彆的，隻求保命！
柏樾給楚原發了條準備好的信息後，熟練地打開爐灶開始煮麵。
他平時不常下廚，會的也不多，但唯獨陽春麵做得不錯，也可以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柏樾一邊膽戰心驚地煮麵，一邊小心翼翼地瞥著四周。很快，廚房本來關合的門敞開一條僅一人可過的縫隙。
來了！
這個時間出現，證明是人！
柏樾心下一喜，裝作拿調味料讓開灶台前的位置，實則偷偷瞄著那邊的空氣。
果不其然，先是漏勺憑空動了動，隨後筷子無風自飛，無聲地落在了鍋裡，夾起了幾根麵條。
看著在空中搖搖晃晃的麵條，柏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真的很像一個隱身人在偷吃彆人家的麵條！
柏樾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向能夠想到的所有神仙祈禱一遍後，他快速合起廚房門，捏著水果刀猛然轉身。
顫抖的刀尖指向空氣，柏樾的聲音也打著顫。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筷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柏樾眼也不眨地望著對方，雖然看不見，但他直覺認為那人就在原地沒動。
或許是有趁手的武器在手，又或者是外麵有幫手，柏樾的膽子大了起來，咬咬牙靠近了些許。
“你……你說句話啊！”
對方遲遲沒有應答，柏樾結結巴巴地說，“睡都睡過了，你好歹，現個形？”
房間內靜靜的，柏樾感覺自己現在這樣在外人看來，定是個對空氣自言自語的傻子。
一時間，不清不楚失去清白的羞恥以及石沉大海無回應的憤怒衝昏了頭腦。
“難不成你是空氣？”
柏樾情緒激動，尾音不自覺地上揚，似是質問又似不可思議，然而就是這樣一句平平無奇的話，引起了對方的激動。
門栓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拉開，與此同時，柏樾向前撲過去，摸索中竟抓到了對方的手。
同那晚一樣，是溫熱的，骨節分明的。
柏樾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完整的話：“老公？你說句話啊！”
話音剛落，對方掙紮的力度陡然放輕，緊接著，如同變魔術般，從被柏樾抓住的五指開始，一點點的現了形。
修長的手指、襯衫領口露出的鎖骨、再到微亂發絲下那雙桃花眼。
看清那人的容貌後，柏樾立馬鬆了手，渾身嚇出了一身冷汗：“孔……主管。”
孔祁微微頜首，垂眸看他許久，忽然伸手攬過柏樾的腰。
指尖蹭過裸/露在外的皮膚，柏樾不自然地彆開頭，卻聽孔祁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柏樾紅著臉彆開頭，孔祁卻不肯放開。
“再叫一遍。”
柏樾：？
他實在難以忍受那種和上級曖昧旖旎的氣氛，隻好找借口把孔祁推開。
現在，他餘光瞥著優雅吃麵的孔祁，雙手支在桌麵上給楚原發消息，說已經解決了，麻煩他跑一趟。
楚原善解人意的表示沒事，又隱晦地叮囑他注意事前準備，柏樾崩好的表情有一絲塌，隨後孔祁的話完全打垮了他的偽裝。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法在我身上？”孔祁問。
柏樾剛想義正言辭地說沒有，但冷不丁想起轉發玄學許願讓孔祁消失的事，瞬間沒了話。
孔祁並不意外，拽了張紙擦擦嘴角的湯漬，解釋起事情的經過。
“我那天早上醒來，就躺在你家沙發上。”孔祁指了個位置，又看向恨不得挖地洞逃跑的柏樾，“但你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話。”
“我照了照鏡子，也看不見自己。”
柏樾忽然有些愧疚，畢竟這種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他八成會發瘋，並且天天折磨罪魁禍首。
“我這個樣子沒法回家也沒辦法去上班，隻能請年假在你這裡先待一陣。”孔祁說，“可是你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吃飯又都是外賣。”
柏樾意識到什麼，艱難開口：“所以……這麼多天來，你一直餓著？”
“嗯。”
孔祁抿唇應道，柏樾看著他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險些忽略了那晚發生的事，但幸好保留了一些理智。
柏樾彆過頭，避免被無辜的容貌所迷惑，喃喃反問：“那你為什麼……那樣？”
孔祁半天沒說話，倒是很痛快地離開椅子，走到柏樾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說明了一個事實。
“因為你在zw的時候，喊了我的名字。”
柏樾的臉猛地炸紅，炸毛地拍開孔祁伸來的手，“我喊了又怎麼樣？我又不知道你在，這是你搞我的理由嗎？”
“是。”
孔祁的語氣很是堅定，“沒有人能眼睜睜看著喜歡的人這麼做而沒有反應。”
喜歡的人？
孔祁喜歡的人是……
事到如今，柏樾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名字作為正確答案填上去，不客氣地瞪回去：“你喜歡我？不可能。”
“為什麼？”
“你那麼針對我，每天都批評我，這就是你的喜歡嗎？”柏樾冷哼道，“狗都不要。”
孔祁輕笑一聲，“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每次你摸魚我都能抓到？”
“因為你閒的，整天盯著我……”
柏樾的話梗在喉間，小孩子都知道，喜歡的人要盯著看，舍不得錯過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哪能不知道呢？
“錯了。”孔祁宣布正確答案，“是因為我喜歡你。”
心跳聲拉得極近，柏樾貼在早已親密接觸過的胸膛上，心境卻全然不同。
“原本想找借口讓你來請教我業務問題，再順理成章的表白在一起。”
孔祁說：“雖然現在這樣有馬後炮的嫌疑，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我來負責，好嗎？男朋友。”
柏樾呼吸一滯，紅著臉逃開他的懷抱。
“我知道啦。”他鑽進臥室，聲音從門板後傳來，“你先讓我穿件衣服。”
孔祁愣在原地，低頭看看空落落的掌心，忽然輕笑一聲，視線落在亮起的手機鎖屏上。
那是一張從公司電梯間裡側麵偷拍的照片，仔細一看，主角正是柏樾。
柏樾不知道，孔祁單方麵初見他，其實是在公司總部。
那天他奉命去給參會人員送資料，姍姍來遲的孔祁在擁擠的電梯間碰見他。
兩人之間隔了不少人頭，一向行事磊落、從容不迫的孔祁，破天荒地偷偷拿出手機調整角度，拍下了柏樾的側臉。
後來，他在公司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這個實習生在哪個部門，又大費周章地空降成了柏樾的上級。
入職的第一天，孔祁坐在會議室中，聽著每個人的自我介紹，直到柏樾站起身，才終於舍得把視線從文件上挪開。
“主管好，我是項目部的實習生柏樾，以後請多指教。”
孔祁點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