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禦清的身影踏出門便不見了,顯然是用了法寶。
裴濯清抬頭望向與進入眾生閣前天差地彆的屬地,心中驚歎不已。
原本看著普普通通的一座城,如今滿目都是瓊樓高閣,建築華美,連屋簷邊角墜飾的風鈴都是實打實地黃金澆築。
遠遠地還能看見不少小型飛舟在空中渡過,舟上坐著三五修士,正把酒言歡,欣賞著一座閣樓高台上的舞姬起舞。
不知這眾生閣背後究竟是怎樣的陣法大能,能在一座動用不了靈力的土地上,覆蓋下如此龐大而穩定的另一重空間。
凡是通過了眾生閣錄名驗身的,皆能在踏出眾生閣的那一刻進入這座丘涼城,而通過不了的或是壓根不打算去錄名的,就隻能待在那普普通通的屬地內。
正想著去哪個酒樓買些零嘴等著小東西,就見一葉小舟匆匆忙忙地降落在眾生閣旁。
舟上的幾人穿著金白兩色錦緞羅服,衣上隱約的紋路不顯,偏在光下晃動時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每人的腰帶上都繡著眾字的紋樣。
其中一人在舟還沒停穩時,便跳了下來,“往日什麼事都沒有,偏生今日少主來了鬨幺蛾子,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麼,少主讓你們走你們就走?”
其餘幾人不敢啃聲,低著頭跟上,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與懼怕。
幾人看也未看一眼裴濯清,徑直略過他奔向閣內,見到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小胖子,頓時一疊聲的“少主、少主”。
睡眠極好的小胖子差點被血引鑽了心臟時,就莫名暈了過去,如今又被一群下人喚醒,心情非常不佳。
“吵吵什麼一個個的,本少主看一會兒樓就這麼讓你們不放心?”語氣極為不耐,肉肉的臉上兩隻小圓眼睛眯了眯。
幾人一見少主活的好好的,隻是睡著了而已,紛紛鬆了口氣。
為首跳下飛舟的那人躬著身,擺著張笑臉安撫道:“自然不是,少主不辭勞苦,親自來這小樓錄名是我們的榮幸,隻是夫人叮囑過小的們,錄名一事不可假手他人,因而在那縛絲筆上設了禁製,一旦有其他人動了那筆夫人都會知曉...”
小胖子乍一聽到“夫人都會知曉”這幾個字,便不開始不由自主的心虛,連知曉的前提都忽略了,擺了擺手打斷下人的話,“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乾活兒吧,本少主累了要回去歇會兒。”
說完也不管彆人,徑自溜下凳子一溜煙地往外跑,早知便不來了,忙活這麼久什麼都沒撈著,還可能被母親知道自己在這兒偷懶睡覺...
心裡嘀咕著東西,也不抬頭看路,剛踏出門便撞上了人,心中不由地更為惱怒了,“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嗎,敢撞本少主,你知不知道這丘涼屬地...d”
小胖子瞪圓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少年,滿臉囂張轉瞬化為一張討好的笑臉,語氣歡快地趕走出來幫少主撐場子地一群下人。
“不知這位少俠有何貴乾呀,本少主在這丘涼屬地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有什麼需求儘管提!”
裴濯清玩味地上下拋了拋手中的銀錠,斜瞥了一眼小胖子,說一不二但是沒有零花錢。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丘涼城,對這丘涼城不熟,不知少主可有什麼好去處給在下推薦一二?”
小胖子連連點頭:“好說好說,少俠跟著我便是,今日我領少俠玩個痛快!”
......
晟楚凝帶著自己的笨蛋徒弟離開了裴府,沒有招呼任何裴家人一聲,直接開了傳送法陣,師徒二人再次出現,已然是丘涼屬地的邊界。
林晚遠遠望去,隻見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被淡淡霧氣籠罩著,像個荒僻之地。
晟楚凝邁開步子,向小城走去,林晚便也小跑著跟上。
到了城門口,林晚發現這座小城不是一般的普通,城門樓看著像泥土糊的,坑坑窪窪不成樣子,大概風雨大一點就該塌了。
城門也沒人看守,師徒二人暢通無阻進了城,好歹主道是青石鋪就,道兩旁不少攤販叫賣,屋舍看著也齊整,就是不知這城門為何修成那樣。
隻是沒走多遠,林晚就越發覺著不適,她望向道上的行人,明明都走著各自的路互不相乾,她卻覺得像被毒蛇野獸盯上一般,開始惡心反胃。
怕自己跟不上師尊,她趕緊跑上前,一隻手抓住了晟楚凝的袖子。
晟楚凝步伐一頓,低頭看了看還沒他腿長的笨蛋徒弟,眼中隨即劃過不悅。
原先隻顧著趕路,無視了周遭的視線,這些小把戲對他無用,他也不想浪費時間與這些雜碎糾纏。
現下這些人居然敢對他的弟子下手,抬手撫過林晚的腦袋,順帶牽住了抓著他衣袖的手,放緩了步子慢慢行走。
林晚隻感覺那隻手撫過自己時,整個人瞬間清明,腦袋不暈也不反胃了,甚至有種飽飽睡了一覺的滿足感。
晟楚凝不打算理會這些雜碎,進了丘涼屬地,即便是他也受到諸多限製。
二人直奔城中那處高樓而去,待到了正門前,隻見著相同金白羅服的人在閣中奔走,似是極為忙碌。
晟楚凝本欲邁步進門,牽著徒弟的手卻被拉動,他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