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病初愈 過了十日,身上淤……(1 / 2)

春風一度 歲晚 4044 字 10個月前

一襲金錢紋緙絲的外袍,白色裡衣,全然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打扮。我望王珣,隻覺得他比舊日更加英俊清秀。而他站在逆光出,活脫脫一個俊美的觀世音,哪裡還有勾魂的鬼差半分顏色?這樣的出色的男子,三番兩次救我出生天,莫非月老早已安排好我的夙世因緣?我完全不知羞恥的意淫著,王珣小聲地對樂子說:“你家主子剛剛醒來,你不要吵著她。不如去東宮報個消息。”

樂子拭了拭眼淚,竟然聽得進去。我羞憤地暗罵,這個吃裡爬外胳膊肘朝外的傻瓜。樂子快活的顛出去,整個人都沐浴在幸福的光圈裡。很是快活,也很是天真。

王珣挨著我的榻邊坐下,溫柔地說:“你彆怪他。帶你回來的時候,他都厥過去了。你渾身是傷,他守了你四日,你不進滴米,便用米汁兒灌進去,總是十分儘心的。你剛來一日的時候,眾人都說你要去了,唯獨他說不會,不願舍了你……”

我聽得心裡酸酸的,剛想說話,見王珣一雙剪水瞳子下灰澀澀的一片,便知曉他沒有休息好。王珣倒了水,用小勺盛了,遞到我嘴邊:“你剛剛醒,尚不能飲太多。不妨先潤潤。”我的臉“唰”地紅了,低低地將勺子含在口中。

這屋子小而精致,擺了新鮮的茉莉和梔子,窗戶半開著,有清涼的風吹進來。雖是醒了,可是身上的疼痛似乎更加劇烈了,我一句話都不想說。王珣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幫我掖好杯子,便說:“你不想說話,就對我眨眨眼睛,我便知道你的意思了。”他俯下身子,我們離得很近,他的氣息完全噴在我的身上,像潮水一般要將人溺斃。我那顆承受不了的小心臟狂亂地跳著,幾乎要背過氣去。

“好嗎?”他富有磁性地聲音傳來,我眨了眨眼睛。

他開始說了:“這裡是相府。東宮現下中毒已經救治回來,知道你的事情,他很生氣。不過現在宮裡情形還不是很好,皇上病得嚴重,太子身子也不爽利。所以,他讓你暫時住這裡。”

我眨眨眼,示意我知道了。

“所以暫時,你先住這裡。”他說,“彆怕,我會好好照顧你。”

彆怕,我會好好照顧你。這仿佛是世界上最溫暖的一句話。我想起那晚蕭璿璣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你對本宮還有幻想嗎,便不由自主地絕對一陣難受。

我閉上眼睛,努力讓淚水不流出來。王珣的手慢慢地放在我的額頭上,很舒服,也很安心。

王珣果然說話真是特彆實在,說要好好照顧我,於是天天都是燕窩雪蛤、人參蟲草……要不是大夫說我淤血未散,不能用內熱大補之物,隻怕王珣恨不得每天把我拋在靈芝湯藥裡。不過,不能食用大補之物,但是在飲食上,王珣真正做到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覓得一個好廚子,每日都不重樣的做些滋補藥膳,精致小食,就這麼著硬生生地將我硬是吹胖了許多。

稍稍能走時,我照了照了鏡子,雖然尚且達不到白白胖胖珠圓玉潤的狀態,但是原本嬌俏可愛的瓜子臉算是徹底被毀了,兩頰多了兩陀肉不說,還整日掛著兩團可疑的紅暈。弄得王珣每次見著我就笑。不過也有好處,便是胸前的兩隻小白兔變成大白兔了,這是我一直向往的事情。

過了十日,身上淤血尚未散儘,每次上藥卻是極苦痛的事情,剛剛開始,渾身筋骨被打的支離破碎,動彈不得,卻不覺得這上藥有何痛苦之處,可是待得剛剛好轉,每日傍晚,這小屋子裡便總是傳來殺豬一般地嚎叫。據說,這叫聲慘絕人寰,直上雲霄,傳了兩條街都不止。王珣風流名聲在外,隻一次便有被人編排出許多不是,有說強占美女,又說養了個小倌,卻沒有猜到有個病歪歪的帝姬窩在相府養病。

每次我上藥時,王珣總是守在外邊,據樂子說,極其焦躁不安。我並不曾親眼看到,可是有一次,醫女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像個光雞那般晾著,開始上藥,那藥泥一沾到皮膚上就像刀削斧砍一般,熱辣辣的,我紅著眼睛求她,醫女姐姐不要這樣……那醫女不過二十出頭卻極為心狠手辣,對我痛下殺手,還冷言冷語道:“不知道王相從哪裡撿來你這樣的女子,真是不知好歹……”我大病初愈,最聽不得人家對我說三道四,一怒之下將屋裡的但凡能摔的能砸的都往地上摜,那醫女啞然,隻道:“我伺候不了你……”

王珣正在外邊,我疼得受不了,那醫女隻把我撂在榻上便不管我。我大罵道,混賬東西,本宮要疼死了,王珣!王珣!啊……

王珣衝進屋來,貴公子瞬間凝固,看見赤裸裸的我隻過了一層薄薄的錦衾躺在榻上,地上一片狼藉。如果此時衝進來一個人,定會覺得滿麵春意直直地撲麵而來。

我哭得已經管不了許多,直對著王珣喊:“王珣,我疼……”這聲音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栗,能起幾層白毛汗了。王珣大步跨到我身邊,將我抱在懷裡。

低下頭來,說:“瑤瑤,忍一忍。”

我抬起頭含著淚水,正要說這種疼法我忍得了嗎。對上了王珣那雙蓄滿了溫柔的眼睛,便什麼都說不出來,隻長長歎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王珣的手觸在我身上,便像被針紮了一般。

我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襟,他一動也不動任我在懷裡扯來扯去,隨便糟蹋。我嗚嗚呀呀地哭了好久,王珣隻這樣坐著。後來,我哭著哭著就在他懷裡睡著了,等我醒來,王珣邪坐在我榻邊,麵色紅紅的,看著我。

看到王珣一副春心大動的樣子,我也快要瘋掉了。可惜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朝他眨眨眼睛,他很順從地將頭伏在我腦袋邊。

要說什麼?他用目光詢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