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 搞事(2 / 2)

一抬頭,身邊人頭上多了把槍,嚇得張大嘴巴不敢動彈。紅頭罩幽靈般出現,眼部發著兩道魔幻藍光,真像去年熱播劇《死神兄弟來敲門》裡麵的裝扮,來人拿年輕又危險的聲音表揚道,

“勇氣可嘉先生,借你頭一用。”

那人隻看得槍口火光一閃。

158.

現場出事,大部分人跳車跑開,膽大的,躲集裝箱後麵瞪眼咋舌。

我搖開車窗,歪身子往冒火的地方探頭望,正好對上頭罩轉過來的眼燈。

我和他隔得距離並不遠,可能我套的頭套很有欺騙性,紅頭罩的聲音帶上一絲遲疑,

“織田,你怎麼在這?”

我手低下操作的挖掘機還在工作,漆黃色挖掘機的鏟子生疏舉著新鮮泥土,我不確定是不是先給躺進坑裡的人蓋好被子。

“我是赤井秀一。”

我警鈴大作,堅決否認,不能掉馬。

紅頭罩貌似默認我的身份,接著問候道,

“你的騎士團養不起你了嗎?”

我悲痛的捂住耳朵,

“我是赤井秀一。”

“……”

紅頭罩對這個詢問結果不滿意,情緒體現在抬腿給了拉我進場地的那小頭目一腳。

“疊個千紙鶴,再係個紅飄帶~願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

糟糕,手機響了。

中式喜慶的鈴聲在詭異的黑夜裡傳的很遠,把挨踹的和看起來準備說點什麼的紅頭罩搞沉默了。

等我回去一定換個柔聲版本!

而現在,

“抱歉,接個電話。”

懷著愧疚心理,我把手機放耳邊,眼睜睜看著被紅頭罩踹倒的小頭目用狠惡眼神盯著我。

難道是臉上沒做偽裝的緣故?我摸摸臉兩側,隻摸到一手胡茬。

咳,紮手,長的好快。

“喂,這裡是織田。”

“小織,你在哪?”

琴酒那邊很安靜,是回彆墅了嗎?

其實琴酒蠻可以在聊天群裡問,回消息也不用花費多少時間。

“睡不著,在紅頭罩這開挖掘機。”

睡不著是真的,彼得在這也是真的。

外快,怎麼賺都不嫌多嘛。

“哦,那你好好玩。”

掛完電話,開了燈的彆墅餐桌上,琴酒咬了口快放涼的漢堡,生菜嚼的嘎吱響,琴酒覺得滋味不對,他轉頭撥通號碼,

“漢姆,立刻去買十台挖掘機,務必把首領從紅頭罩那掘回來。”

159.

紅頭罩在我掛掉電話後,拖死屍走到近前,上一個土坑的位置,拖行的血跡在黃白色的枯草上有點顯眼,

“你現在看到了,我不是英雄。”

他抬頭,對挖掘機上的我喊了這麼一句,充滿力感的手臂提著屍體準備離開。

我花時間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不,還是直接問比較省腦筋。

我跳車追過去,

“紅頭罩!”

我更想喊他告訴我的那個名字,彼得。

身強體壯的背影衝集裝箱方向走,那邊貓著的人影一哄而散。

我架住襲來的小臂,聽紅頭罩語氣不善道,“最好收起你這多餘的善心,想做誌願去狗狗眼的大都會。沒人告訴你嗎,哥譚有善心隻會死的更快?”

“你是第一個。”我說,

紅頭罩字裡行間藏著另類的擔心,所以我不得不替自己狡辯一句,

“你可能對我有誤解,我隻對朋友上心。”

紅頭罩不信。

“我當初不是你朋友。”

“我聽得見。”

“什麼?”

“你在求救。”

滿身泥濘的孩子心裡向我這個陌生人求救。

求的也不是活下去,而是解脫。

結束坎坷短暫的一生。

所以才會感到棘手啊。

“你確定要當麵造我的謠?”紅頭罩快氣笑了,他當時是個啞巴,求那門子的救。

“是的。”我說,“我不喜歡背後說彆人。”

有話當麵就說了。

“你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跡。”相差無幾的身高,紅毛總給人一種介於讓人安心和很好欺負之間的氣質。好吧,換身黑大褂看起來不那麼好欺負。

昏暗地角,被紅毛青年平靜中帶有一丟丟探尋的湛藍眼睛望著,紅頭罩久違的感覺到無語,收回威懾力不大的武器,紅頭罩拖著屍體冷嗤一聲。

“他教導我,訓練我。我以為,我能一直跟緊他的腳步,他老了替他繼續完成使命,甚至做的比他更好。”

紅頭罩內的聲音和彼得原本的嗓音不太一樣,我走到紅頭罩身邊,靜靜聽他講。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關於未來的想法。

“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紅頭罩從拐角處拖出一個長條的黑布包,拉開拉鏈是一把鋥亮的鋸子,帶麻製手套的手拿出鋸子,

“他那套理論可以保存到哥譚曆史書上去,不適用眼下,我會證明給他看。”

非常原始的鋸齒對準屍體脖子,紅頭罩找地方坐下,繼續乾活。

“紅頭罩。”

他今天的行為太反常,我抓住他的手腕,希望他停下。

“彆摻和進來。”

彼得甩開我的手,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鋸齒下發出,血肉橫飛。

我確定一件事,

“你聽到了。”

他沒說話,那就是默認。

“紅頭罩,我曾在網上看過一條評論,說的很好,”

秋季的室外哈氣冒著白煙,我蹲在他麵前,他身上硝煙味隔著十米外都能聞到,肯定不止乾了一票,我有點頭痛,這孩子好像帶著對蝙蝠俠的執拗鑽到牛角尖裡去了,

“你就是你,不是蝙蝠俠的續篇,不是夜翼的接檔,不是紅羅賓的前傳,”

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彼得,這不是旁觀者輕飄飄的一句‘放下’可以解決的心理問題。空話起不到實質作用。

書到用時方恨少,我迫切想表達我的想法,但我形容不出來那種意思。

我忍不住長歎,我恐怕沒能阻止那段父子互毆的劇情,蝙蝠俠對他說了什麼?有個不善言辭的父親受了更多的委屈吧。

不然為什麼急於證明自己。

“你隻是你,你可以不是英雄,沒人要求你必須成為英雄,彼得,你是自由的,這世界沒有那條殘忍的道理。”

我按住他的雙肩,逼停他慢下來的動作。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用商量的口吻,

“彆逼自己適應黑暗,好嗎。”

彼得回應的眼神很尖銳,

“我回不了頭,織田,雞湯很爛。”

他給了我一肘拐,可能我的言論對他來說過於華而不實,他頭罩裡的聲音有些發悶。

“哦。”

我塌了肩膀,有點失落,看來勸說失敗了。

我回憶了一下說辭,沒毛病吧?

怎會如此。

“還有一件事。”我道。

“你好…煩?”

我趁他不耐煩的時候扭頭跑掉,幾秒後,他大概被我乾脆利落的斷頭法驚豔到了。

“用鋸子很慢,這個鏟一下能斷掉。”

挖掘機上,我衝他比了個耶。

我敢肯定他偷偷在頭罩後麵笑了。因為他抱著手臂,往後退到集裝箱箱根那塊,好整以暇的指了指我身後。

我不明所以的回頭,發現兩輛嶄新的挖掘機氣勢洶洶的開過來,挖掘機軲轆比我人都高。

我瞪圓了眼,聽其中一台挖掘機道,

“首領,琴爺讓我們來請你!”

我被這亂嚎的一句嚇個半死,趕緊踩油門,甚至來不及和彼得說再見。

“我是赤井秀一!”

我哀嚎著飆挖掘機上了哥譚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