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漢堡王，一家24小時營業店。

聽名字大概能猜到，這是哥譚城北某條普通街區存活最久的店鋪，沒有之一。

他甚至經曆了羅賓兩次逆生長的大半時光。

你見過哥譚恐懼化身排隊買咖啡嗎？

嘿，這家漢堡店主老亞瑟見過。

你見過淩晨拿零錢買漢堡的羅賓嗎？

不好意思，老亞瑟見過不止一次。

當然，這些經曆老亞瑟已經不再當做吹噓資本了。

隻是聽到有顧客談資中的所謂‘兩次逆生長後，羅賓為擺脫詛咒改名’的報道嗤之以鼻。

除非他們口中的蝙蝠小助手患精神分裂，要不然，不至於每次稱呼都不一樣。

頑皮點的叫他‘大胡子叔叔’，有段時間混蛋的叫他‘胖老頭’，有段時間乖巧稱呼他‘店長先生’。

身處犯罪都市，哥譚治安很亂，整體的亂象延伸到這條街上，也是層出不窮的亂糟糟。

三天兩頭被搶劫為常態。

這時候你不能指望警察或者義警及時趕到。

幸運會發生，不代表它每次及時到來。

作為能在哥譚生存五十幾年的店長，老亞瑟經驗豐富。

他通常的做法是看裝扮。

來打劫的家夥如果衣不蔽體的小孩兒，看樣麵生的很，又餓了幾天，手裡一把破舊水果刀。

大概率會獲得一頓臭罵。

要是打劫的武器沒變，打劫的人成年了，那老亞瑟隻能拿出他擱置櫃角的獵槍，給遊手好閒的無恥之徒一個教訓。

要是來打劫的家夥有槍，那就該酌情根據人數或者對方會不會有幫會撐腰的具體情況，貢獻出1000-2000刀的營業收入。那幾乎一天都要白乾。

即使如此，這些錢給的也不能猶豫，給少了會存在生命危險。

如果想像他這樣天天被搶還有富裕，需要耍一點小手段。比如每天留部分錢藏在收銀機鐵板下麵，墊一層顏色相同的鐵片。

這樣，給過錢向持槍的人展示空空如也的抽屜，他們便不會再繼續索求，而是考慮儘快離開了。

說起幫派，就不得不提起最近興起的勢力，港.黑。

哥譚排外程度在全美來說，那絕對數一數二。而這麼個由大部分外來戶組成的團體，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著實出乎大部分人意料。

他們跟傳統□□不同，他們稱自己為黑.手黨。

對繳納保護費用的商家，會被劃分為‘港.黑旗下商家’，由港.黑提供保護。

港.黑之前那幾個□□也說的冠冕堂皇，像亞瑟這種普通市民，壓根沒指望這些□□兌現承諾。

老亞瑟如常例乖乖給了1300刀。

然則，港.黑這個新興□□巨頭好像不太懂裡世界的潛規則，他們真的委派一隊人經常在這附近巡邏。

附近混混們對此怨聲載道，甚至有些癮.君子忘了一周前那場大混亂，自發組織人手，決定讓這群‘不知好歹’的黑.勢力嘗嘗厲害。

“我們可以埋伏那個行動隊的頭領，琴酒。他的車經常路過。我們選好時機，朝他扔炸藥。”

“你瘋了嗎，貝克？去惹那白發殺神乾什麼？那就是個移動武器庫！”

上次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武裝，把挑釁函寄到港.黑，晚上直接讓琴酒一個人單槍匹馬打爆狗頭。

“那就等那個首領秘書出來，給他一點教訓。馬路對麵那家小醜炸廢的酒吧被他們改造成保齡球館，前兩天我看他進去過。”

“嘿，彆傻了。我東區來的，親眼見過貓眼笑著把找事的人摁進水泥地板裡。他的肱二頭肌快趕上職業拳擊手，你不想活了嗎。”

這群被嚇破膽的慫人。

炸薯條的油劈滋劈滋冒響，老亞瑟炸著薯條，心中冷笑。

他們要是有能耐，不會連酒吧都不敢去，躲在一家漢堡店喝酒，口頭花花了。

“那就去乾紅頭罩！要是跟他單獨一房間，我會把他頭踢下來，”有一個喝高了拍桌叫嚷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在斷我們的口糧！”

“好樣的，威廉，我支持你，乾他狗娘養的！”

“真男人，威廉，以前小看你了！”

紅頭罩他認得。

老亞瑟撈出炸好的酥脆薯條，熟練擺盤。

之前有無賴砸店的時候，那個港.黑乾部來過。

是狠角色。

進門不廢話，抬手一槍廢掉無賴肌肉肥厚的右肩關節，一槍往左腿膝蓋開了個洞。老亞瑟毫不懷疑，他那槍其實更想打進無賴腦袋裡。

200多斤的無賴被嚇得癱軟在地，呆滯好一會，才想起痛嚎，而紅頭罩沒再理會，走到櫃台前點了份漢堡套餐。

那天下著小雨，這位港.黑乾部外著的棕夾克微濕，凶神惡煞的進店，冒藍光的眼燈盯著他，態度倒是熟稔，開口就是，“胖老頭，一份辣漢堡套餐，可樂雙份冰…”

辣漢堡套餐三年前成本太高下架了，不過老亞瑟一個激靈應承下來。翻箱倒櫃，當年套餐的贈品係列毛絨玩具僅剩一隻綠燈俠玩偶。

紅頭罩拿到巴掌大的玩偶好像很嫌棄，帶手套的手捏扁了綠兮兮的腦袋。但他沒有對這位普通市民做什麼，隻將玩偶塞進袋子最底部，提紙袋邁過血漬推門走了。

不久又來幾個黑衣服將嚎叫的無賴扔出門，甚至收拾了一下血腥場麵。

或許從那個時候，老亞瑟想，

從那個時候就希望目之所及的那座黑色高樓能存在的更久一些。

店裡客人不多，混混一桌吵鬨的太厲害，沒多少人願意呆店裡聽醉鬼胡扯。老亞瑟忙完，擦乾淨手，門外點起細煙，黑眼珠抬頭望向港.黑大樓。

今夜難得有月色清朗的時候，黢黑的樓顯出它的全部輪廓。燈火輝煌下，沉默的佇立那裡。

大抵港.黑的人絲毫不覺自己做事張揚。昨夜搶走哥譚警局的警用直升機，哥譚市長氣急敗壞的老臉霸占了整個早間新聞，就為給港.黑發‘最後通牒’：

如果24小時沒有人出麵解釋這件事，他就要吊銷港.黑之前申請的所有營業許可證。

然後，好久不見的哥譚闊佬現身韋恩大樓，午間新聞裡，聽完記者小姐的提問，布魯西寶貝不僅大方包攬所有損失，又砸出韋恩科技研發的新能源設備，說為市政建設做貢獻。

想來是闊佬的慷慨安撫住市長先生炮仗一樣的激動情緒，晚間新聞裡沒聽到那口尖銳嗓音。

噢，萬惡的有錢人。

老亞瑟再吸口煙，瞅著遠處那片樓宇走神。晴空驟然裂出刺耳的轟隆聲。

港.黑頂樓，在他眼前，炸了。

234.

“與哥譚醫院或者私人醫院有關嗎？”

紅摩托後座，攪局者手臂緊緊抱住前座紅羅賓的腰身，開口衝前方問，“我看過那些利爪配飾，真讓人懷疑是不是陪這群人入過土。”

“據線索來說，不是。哥譚市內的醫院沒有相關記錄，大藍也去蹲過梢，”提姆低沉下聲音道，“很有可能非正常渠道處理屍體的最後一道環節出了問題，或者貓頭鷹法庭直接偽造死亡假像，時間太久，無從考證。”

DNA有時也解決不了所有問題。

概是聽到什麼風聲，挑今晚出來犯案隻手數的過來。

蝙蝠家族一小時完成整座城市的夜巡工作。

不過義警們還不能休息，馬不停蹄從哥譚市四麵八方趕往韋恩大樓的新鄰居家。

起因是GCPD收到港.黑‘挑釁電話’，這件事甚至驚動了哥譚警局局長，詹姆斯.戈登。

然而，戈登局長得到的電話錄音惟有自家警察兩分半的反複詢問和不耐煩後的臟話，港.黑方麵自電話撥通後一直默不作聲。

戈登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戈登派出警力，然則警局三十分鐘後與這些探員失去聯係。

戈登心裡咯噔了一下。

親自出警前，戈登打開警局樓頂的蝙蝠燈，召喚蝙蝠俠，準備打探打探港.黑到底什麼情況。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說瘋就瘋了。哥譚遭不住八個小醜啊。

蝙蝠俠：……事情結束，我會和他們好好談談。

兩組摩托引擎聲劃過平靜街道，一紅一藍兩道閃電彙合後，如流星穿梭而過。

並不溫柔海風撫過年輕義警們因互相追逐暢快淋漓的臉頰。

“早知道，我就不該坐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車！”

摩托甩出漂亮彎形後，依靠輪胎改裝後的強力摩擦完美停靠。

極速的興奮感一過，攪局者趕緊下車，她鼻頭被風刮的紅紅的，叉腰深吸一口氣，“你們真的有遵守交通規則嗎？”

她可不想哪次巡邏的時候被警察追著要罰單。

“放心吧，小芭不會不管我們的，”夜翼率先翻進港.黑後牆，藍鳥輕盈跳躍，甚至蹲牆頭時回頭輕鬆道，“她已經在回莊園的路上了。”

路口的監控鏡頭及時刪除，沒人看到義警組團闖紅燈飆車。

“感謝你還記得我，迪基。”

耳麥傳來神諭幽幽的聲線，“希望你同樣記得那台完全變了形的電腦。而且你應該嘗試多種健身，真的不能隻練深蹲。”

“哈哈，”夜翼訕笑兩聲，他正好在芭芭拉家裡變回來，失去鳥翅膀的夜翼，不小心用吉姆和胡安砸壞她最心愛的電腦。

噢，吉姆和胡安說的是他兩瓣性感翹臀。

“我保證，親愛的，下月工資發下來，就買處理器最高的那款，嗯，可以嗎？性能比高20%。”

“是用你除了義警開銷外，僅夠三袋打折麥片的錢嗎？”

跟夜翼躥入觀賞灌木叢，體形小一號的提姆突然補刀。

大藍，大藍鳥發出一聲貧窮的悲鳴。

放鬆的時間總是短暫，說話的功夫，令人心悸的爆炸聲震透耳膜，巨大轟鳴帶著炸碎的牆體組織和玻璃碎片從高樓層四散墜落。

宛如一場三級地震的地麵顫動過後，整條街道立刻炸了鍋。

235.

破開後廳門，往裡走是港.黑接待賓客的長弧形前台，夜翼環顧四周，俊美的下頜在看某個方位時繃緊。

手撐桌麵一用力，夜翼無聲落地，朝大廳中央立柱後走去。

總電源被什麼武器破壞的非常徹底，焦黑發糊，目測是利爪故意為之。

夜翼蹲下，匍匐在地黑漆漆屍體翻個身，巨大爪痕幾乎割斷屍體的脖子。其中一具表情扭曲，似看到什麼不可能存在的怪物。

“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樓梯口癱軟著探員屍體，共有三具，紅羅賓蘸了些濺上扶手的血跡，飛快抬頭，“它們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