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楓和鬆田陣平兩個人表情僵硬地回過頭,詭異地朝外走了一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他們並沒有湊夠這筆高額的贖回金,眼看著店主得意洋洋的表情,東野楓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她故作生氣地推開鬆田陣平,裝作不開心地走回到店主麵前,冷哼一聲回答道:“他是我前男友。”
前男友稱號限時回歸。
再一次變成“前男友”的鬆田陣平顯得有些拘束,他眨眼睛的頻率都變快了很多,似乎是有點不適應這個角色,但是他還是儘力配合的保持了沉默。
“有和前男友一起逛商店的嗎?”年輕的店主似乎不太相信,他皺著眉頭,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兩人,神色間都是疑惑。
東野楓走上前挽住了鬆田陣平有點僵硬的手臂,在察覺到他的緊繃感後又快速地鬆開了手。
她假裝慍怒,甩了他一個不好的臉色:“走進來之前還是正牌男友,誰叫他不給我買這條手串,現在就變成前男友了。”她似乎對飾演這樣的角色頗有心得,眼神和動作都非常入戲,甚至還加戲到給了他一個白眼。
“哈哈。”店主倒是被她的行為逗笑了,他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孩,也對這樣性格的女孩子頗為興趣,但是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許久才壓低了聲音默默試探,“那你的意思是……誰給你這條手串,誰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那可不一定。”東野楓墊起了腳,順手勾上鬆田陣平的肩膀,把一臉無辜的他拉到自己身邊,還單手捏了捏他的臉,“一個星期前我對他就很有眼緣,特彆是他的小卷毛,特彆好揉……”
鬆田陣平不知道東野楓是不是在趁機報複,在這個關頭,竟然還能分出神來使勁揉他的頭發,把他的發型弄得一團亂。此刻他被東野楓單手禁錮在身邊,兩個臉貼得很近很近,偏偏他還怕破壞東野楓演的戲,渾身僵硬得不敢動彈,就像是一個被加熱過的雕像——臉慢慢,慢慢地升溫,都快要傳遞到另一邊去了。
“不過現在——”東野楓把鬆田陣平往旁邊一推,雙手一攤,一聳肩說道,“Game Over。”
突然被身邊的人推開,他還有點不太適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麼僵硬得站在原地。他偷偷移了一步,刻意把自己半個身體隱藏在燈光的陰影下,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店鋪裡的空調是不是開太熱了。
店主嗤笑了一聲,他打量著陰影裡的鬆田陣平,轉過臉調侃:“一個星期……似乎他還舊情未了。”
鬆田陣平的心跳有點亂,應該是因為店主莫名其妙的誤會。
店主的目光銳利地上下掃射兩個人,像醫院裡的輻射儀器。東野楓被他看得有點發怵,甚至開始回想剛才自己的演技是不是出了差錯,被他看出了漏洞,幸好她經驗豐富定力過人,裝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任由他的目光霸淩。
店主暫時沒有看出端倪,但是他心中懷疑的陰影始終沒有散開。
站在陰影下的鬆田陣平努力穩住自己的心跳,還在心中不斷地默念,你可是和研二景光一起在便利店演過穿花襯衫的傻大帽的人啊!演技一流的鬆田陣平一定可以穩住!
鬆田陣平穩住了,因為麵前的男人又冷下了臉,變成了那個唯利是圖的坑人店家,他把拉出來的抽屜又按了回去,雙手抱胸厲聲嗬斥:
“那你們還買不買了。”現場又變成了交易市場,他在與東野楓的推拉後還是穩住了賣方的主場。
東野楓一挑眉,她低頭一笑,顯然她剛才布置的陷阱已經落成。
在她抬頭的瞬間,周圍的氣勢突然發生了變化:“我給你兩個選擇。”她伸出兩根手指,學著剛才店主的樣子慢悠悠地搖晃著,“第一個,您250萬賣我這個手串。”她在這句話後停頓了很久,用著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店主,分明是在暗示他,他的騙局和抽成她早就知道了,如果這錢他不出,下一個冤大頭走進來可賣不了這個價格。
片刻之後她又給出了第二個選擇,但是這次她卻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白紙,她的手指在桌麵上慢悠悠地繞圈,像一隻靈活的兔子一樣攀上了對麵人胸前的口袋,抽出了一隻筆,在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她把紙翻過來扣在桌麵上,一歪頭對店主說:“第二個選擇,一分錢也沒有,不過……你可以拿到我的電話號碼。”
“等一下。”鬆田陣平連忙從陰影中的角落走出來,他的手連忙連忙去奪那張寫上了電話號碼的紙條,但是東野楓的手死死地按在上麵,給他示意了一個眼神。
鬆田陣平表情冷峻不肯鬆手,場麵有點僵持不下。
此刻還是店主打破了沉默,他也從自己的口袋裡抽出裡一張名片,擺出一副誠懇的麵容遞到東野楓的麵前:“其實我今天隻是幫我朋友看店,我的真實職業是一位社長,我的朋友也是,不過他昨天在公司被下屬刀了,所以我臨時來幫他看店,請問這樣的名片可以得到第三個選擇嗎?”
在米花町做社長被刀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大家都覺得稀鬆平常。
東野楓隨意瞥了一眼,名片的材質很好,上麵寫著一連串職位,名字處是用燙金的字體寫的——麥穀鏗人。她收回眼神,禮貌地給他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馬上又恢複了冷臉:“沒有。”
“好吧。”他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被死死按住了紙條,歎了一口氣,把自己上衣口袋裡的筆掏出來遞到東野楓手上,又攤開了自己的左手,伸到她麵前,“我選擇第二個,你把手串拿走吧。”
東野楓鬆開了按住紙片的手,接過筆在他的店主的手掌上寫下一串數字,鬆田陣平記得清晰,這是她的電話號碼,一個數字都沒有錯漏。
“兄弟,很抱歉。”麥穀鏗人帶著三分同情七分驕傲的眼神看著他,“你恐怕要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