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雙手插兜,緩緩地從口袋裡掏出墨鏡,戴臉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樣吧。”明穀從他的錢包裡抽出一張黑卡,用兩指夾著送到了鬆田陣平的麵前,他用平淡又傲氣的眼神說,
“開個價吧,你要多少才能離開她。”
事情突然從懸疑的鬥智鬥勇劇情變成了霸道總裁橫刀奪愛強取豪奪的言情戲碼。
但是鬆田陣平的眼神卻古怪了起來,他的眼神仿佛在傳遞著“你是不是傻”,在無數次內心鬥爭和疑惑後,他的眼神變得更奇怪了,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竟然遇到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對手,他有些試探著問道:“多少都可以嗎?”
鏗人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他想快點打發走這個“前男友”,於是胡亂點頭:“當然,由你定。”
“五百萬。”他回答的乾脆,擲地有聲。
明穀被他突如其來的回答衝擊到了,他原本還以為對方還要再表達一下情根深重的愛意,再表現一下猶豫和掙紮,沒想到這麼快就妥協了??
他用疑惑的眼神慢慢地放下黑卡,對他說:“我給你開額度,五百萬你可以走了。”
沒想到鬆田陣平用著更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在看精神病院裡的智障,他沒有接黑卡,反而推了回去:“我用這五百萬買下那個手串,你把手串拿來吧。”
“哈啊??”鏗人腦子有點沒轉過來,他忍不住拿出計算器,好幾個零在機械聲中一遍又一遍地計算,最後還是一塌糊塗:“不對啊……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你們白得一手串,我得到了什麼??”
鬆田陣平的眼神變的緩和下來,似乎是有些憐惜他這個笨蛋:
“哈,你得到了我的離開啊。”
他迅速地退了出去,還不忘和東野楓說:“我先走了,我把車留給你,你晚上太晚回去不太好。”
他把煙塞進嘴裡,瀟灑離去。
東野楓點點頭,還和他揮手say goodbye。
“那那……我們……”
鏗人還是想要挽回點什麼,但是他抬頭一看,東野楓也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我是來買東西的。”她看起來還挺無辜,一聳肩,很好心地跟他解釋,“我的東西買到了,也如你所願和他分開了,bye。”
她扭身和他說再見,眼尾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回見”。
她的回見不一定是再聚,還有可能是“回你的夢裡再見”的意思,簡稱“做夢去吧”。
鏗人被她告彆的那一瞬眨眼迷得神魂顛倒,這一刻他的小小店鋪裡燈光都黯淡了,隻剩下他、東野楓,還有那串定情的手串。
黑卡還在台麵上發亮,電話號碼沉寂在桌台,一場邂逅像一場夢,大家都心滿意足地退場,變化的隻有那一個手串的位置,或者說真正受傷的是不在場的人——鏗人的朋友,那個把店鋪托管給他短短一個半天的真店主,痛失一單生意。
他難過地坐著,卻看見剛才離開的鬆田陣平又悄悄進來,他在門口用餘光確認東野楓沒看見他後,轉身閃進了店鋪。
“您好,鏗人先生。”他歎氣,用手不經意撥開額前的劉海。
“你你你不是走了嗎?”
“是走了啊。”鬆田陣平目光淩厲,冷笑一聲,“可惜還有工作。”
“什麼…什麼工作?”鏗人的話都說得不太流利了。
“五百萬是吧。”鬆田陣平的臉冷了下來,他從兜裡掏出那本一直為東野楓準備的防詐騙小本子,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用處。
“米花町警局請你喝杯茶。”他把宣傳冊按到桌麵上,看著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店主抖著腿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