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收斂的聲響當然會被發現,對方視線投向門口難得的稀客。
注視兩秒便放下了杯子,麵色不變地伸出手,指了指右手邊能夠繼續往裡走的通道。
再度隱藏了樣貌的長島冰茶並不詫異對方為何不用確認來者身份,按照無聲的指示踏入幾乎沒有光亮的漆黑過道。
經過一個轉角便立刻能看見來自房間的光亮,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能夠為他解惑的人在那等了很久……久到幾乎將目光黏在門口,亦理所必然地立刻注意到了到來的應約者。
驚喜交加的表情從對方臉上浮現,卻又在下一秒將情緒全都壓了下去。
“請先閱覽這幾份文件吧。”溫和暗啞的聲音中難掩顫抖。
若非全力抑製,或許這位衣著整潔的蒼發老人…會立刻向人表演何為淚流滿麵。
長島冰茶眯起眼,注意到桌上除了紙質文件以外亦有備便攜電腦,看來這次是信息分享大會了。
至於眼前之人的反應……等接收完情報再處理。
“……”即使用兜帽將臉部輪廓遮得嚴嚴實實,亦沒法阻止老人的視線。
紙張被翻閱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響徹,前者無視著不足為意的注視。
等閱讀完這些補充資料,長島冰茶也差不多明白前因後果了,組織某方麵的部署原來還挺唯心,特彆是那位先生作出的決定。
給予他所謂的表麵身份居然是真的,長相相似果然不會毫無關聯。
作為姓氏由來的父母,他們留下的部分產業本就與組織息息相關。
而父親還是上一任的‘長島冰茶’,兩個猜想都對了。
所以…正統繼承人這個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古杉源獲得的代號算得上是遺產的一部分,隻要實力夠了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產業經過那位先生的轉移和安置,兜兜轉轉地又重新落在了他頭上。
現任長島冰茶沉默地利用文件裡記載的方法打開了被轉移的數據庫。
子承父業的例子不僅有他,組織裡以繼承製度將代號傳給後代的比比皆是。
那位先生似乎非常看重親緣關係…或者刻意在明麵上表現出這種傾向,作為組織的掌控者…他並不介意將部分信任態度延展向後。
雖然亦能夠明顯發現,資料早已被整理刪減掉不少,畢竟留下信息的人沒可能忽略可能的隱患,但隻是剩下的部分也涉及了不少秘密。
怪不得這份‘遺產’來得如此之遲,即使是那位先生的愛屋及烏……也需要先證明自己的用處才能獲取接手的權利。
古杉源抬起了頭,望向分明急切卻又耐著性子等待著的老人。
“…伊仲拓治?”他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在可閱覽的文件裡就有這人的生平資料,與極為相似卻略微年輕的古舊照片。
“是,在下便是伊仲拓治。”年邁卻依舊健康的老人迅速地回應了這句略帶確認意味的名稱。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古杉源。”黑發金眸的青年拉下了遮掩麵部的布料。
在樣貌曝露於空氣的瞬間嘴角上揚,展現出猶如麵對公司員工般的友善笑容。
“想來你應該也知道我的情況了。”他眨了眨眼,態度和緩地注視著對方,“所以一些後續流程應該不用我來安排?”
既然這人能讓那位先生特地留下來,那麼對方的立場就不會偏差太遠,更沒可能是毫無用處的一般人。
資料記載裡肯定有缺漏,但上一任長島冰茶的部下兼管家願意為他牽頭,順著人的計劃走也未嘗不可。
何況這本來…也是BOSS的意思。
伊仲拓治一時沒能回應這段話語,怔怔地看著映入眼簾的熟悉麵容。
源自於父親的漆黑發色,源自於母親的金色雙瞳,還有結合二者的輪廓。
先前尚且能夠忍住的淚水安靜地從眼角流淌而下,一副感動至極無法言語的模樣。
人老了就容易追憶過去,他在‘長島冰茶’身邊陪侍多年,如果不是因為無法預料的意外,那麼這家人的生活裡麵肯定不會將他排擠在外。
古杉源很有耐心地等待著麵前之人恢複情緒,對方投入的感情越多,證明自己這份血緣關聯帶來的益處就越多。
沒人不喜歡免費的財產,但是糖衣裡麵是否裹著炮彈…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請跟我來。”對方終於安靜地發泄完自身思緒,擦了擦麵上的淚水整理好儀容恢複體麵。
他熟練地收拾好現場的文件與設備,隨後領著並無提出異議的青年,從酒吧的後門處離開。
伊仲拓治確實做好了多手準備,甚至連對方硬是準備單打獨鬥、不願接受遺贈的可能性都考慮了。
還好,還好古杉源的性格並不完全偏向‘長島冰茶’,而是更像其妻子。
那就好辦多了,現在隻需要這位能讓老一輩都認可的繼承人,順利地回到他們的大本營,就能讓整個團體安分下來。
至於大本營的所在地……自然是‘長島冰茶’的出身地——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