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古杉源借口企業作為贈禮和責任…需要好好經營,裝作很重視父母給予的遺產,也沒法掩蓋他根本不在意他們兩人的態度。
努力幾乎隻體現在了發展公司或管理平安組這兩方麵上。
若是能夠忽略他那溫和友善的態度,從單純的行動出發,就能意識到這人精準地維護著有利於自身的產業。
完全不像是嘴上說的那樣,由著親情驅使。
所以關於父親的事情,他除了組織以外的部分確實一知半解——並且亦沒有很主動去打探。
可有可無的東西總會被放在最後處理,在派得上用場之前,想要得到注意幾乎不可能。
伊仲拓治很樂意為年輕的後輩以及現任平安組當家…述說過往的故事,而且那本來就是他的目的。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在下剛巧知道雅人當家的故居,要走上一趟嗎?”恭敬有加的老人邊回答邊看了眼窗外。
動作和話語的意思完全相反,看起來更像是在述說著…現在天色已晚,不如改天再去。
黑發的青年笑容明媚燦爛,話語卻沒給對方留有餘地:“擇日不如撞日,那我也就不推脫了。”
他忽視了明顯的肢體語言,直接按對方字麵意思理解,‘答應’得很爽快。
但伊仲拓治既然在人麵前提及了…那總不會毫無準備,他點了點頭,臉色如常地開口報出一個地址,讓司機直接改道。
古杉源試著將地圖和地址在腦海中互相對應,發現在半小時內就能抵達。
隱約位於平安組現在各個據點的交彙處,卻顯然不在他知曉的情報裡,他因此挑起眉看向了身旁之人。
“組裡知曉這個地方的人並不多。”伊仲拓治因著他的視線作出解釋。
這話沒法說明什麼,刻意被繞過且隱瞞不報的特殊待遇,原因不會那麼簡單,老者隻好再進行補充:“也曾經被那邊檢查過。”
有外人在場,他並沒有直白地給出具體形容,隻是用含糊的詞語代稱組織。
這可真是…古杉源眯起了眼,能留存至今的居所顯然不會擁有什麼重要的事物,否則在火焰中化為灰燼才是正常結果。
組織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毀屍滅跡,更何況那是上任長島冰茶的據點,隻有在確認跟組織毫無關聯之後才會被輕輕放過。
伊仲拓治在清楚他的行事準則後,依舊希望將他引導至此…那或許能夠得到意料之外的驚喜呢。
人煙稀少的郊區裡隱藏著幾乎跟風景融為一體的宅院,代步工具被停在了大門口,兩人下了車。
負責帶路的老者用相當懷念的眼神掃過了許久未見的地方,該居所幾乎是在他的見證下建立起來並使用,過程也有他的參與。
“雅人當家那時跟父親鬨翻了,二話不說就搬了出去,之後不但沒有服軟,還自食其力地經營起了自己的產業。”
伊仲拓治拿出了鑰匙解開那過於笨重的門鎖。
“作為他最常留宿的地方,用來了解他的為人習慣…嗬嗬,彆不耐煩,這可是你說要聽的。”他的態度亦跟寵溺小輩的長者沒什麼區彆。
庭院布置十分符合現代人對上一輩的刻板印象,鋪石路連接至正門,左右都是蔥翠欲滴的植物。
一旁的小型木橋能夠讓人駐足於池塘上方,注視在流水泛開的波紋中模糊了身影的錦鯉。
一旦踏入其中便會不由自主地清空思緒,跟環境一起寧靜下來。
“這些都是夫人的興趣。”眼見古杉源的目光停在水麵,伊仲拓治再度開口道。
他此時的神色和藹極了,像是沉浸在了過往的回憶當中。
挺好的品味,黑發的青年給出評語並收回了視線,以眼神示意對方繼續帶路。
途中還聽了一耳朵的父母戀愛故事,從玄關開始的屋內每個部件都能延伸出幾個片段,這點倒是讓人沒什麼興趣了解。
但伊仲拓治看來也不介意聽眾本人心不在焉,或許隻是能夠進行講述就已經很滿足了吧。
最開始他還以為這位年輕少當家的性格更偏向夫人,卻沒想到那隻是披在真實外的虛幻光景,實際上還是他更為熟悉的那種。
——那事情就好辦了。
分享環節隨著步伐逐漸變慢而停止,默不作聲地跟隨前者一路的青年已經在途中理解了對方舉動的含義。
所以被帶到了空白的牆壁旁亦沒有任何意見。
撇除起居室還有茶室等必要房間,或許是因為居住人並不多,剩下的空間全是注重美觀的觀賞房。
導致能夠正常行走的道路隻有一條,還需要不斷地轉向,否則就會繞很多路都隻能與景觀麵麵相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