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壘空梁畫壁寒 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2 / 2)

山*******枝 為伊妃。 3455 字 11個月前

“他是誰?”

“我的親哥哥,蕭遲。兮兒這一輩子最愛的永遠忘不了的男人。”

原來如此,所有的錯綜複雜的一切到此都基本上有了答案,隻是得到答案的我,卻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們都愛了,也都努力過,可是最後呢?愛,在哪裡向我們揮手訴彆呢?

悅來客棧。

我很久沒有走進過這間房,沒想到已經遍布灰塵,想來徐掌櫃的也是不忍心叫人打亂了這房中的擺設。從沒想過再一次進來時,站在我身旁的會是蕭亦,我覺得我更像是個旁觀者,在這間房中無處容身。

掏出保存完好的兮竹姐姐謄寫的詩詞遞與蕭亦,卻有一張因了風斜搖而下。同時躬身,我卻比蕭亦晚了一步,隻觸碰到他的指尖冰涼,毫無溫度刺骨的冷。下意識地奪過來,赫然紙上的是劉禹錫的《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

孔子雲:何陋之有?

“這是她的願望。在山崖之半,建座陋屋,與相知之人相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種一片菊花,開滿山脊。彈琴和樂,吟詩賞賦,這些是當初她說過的她喜歡的生活。”

我一直以為她喜歡的生活會是桃花源那樣的世外仙境,卻未想到竟是荒無人煙的山林。那裡會不會四下環繞著常年不斷續流動的溪水,會不會有她口中,樂山的智者和樂水的仁者?會不會,有和她兩情相悅的人居於山腰?會不會和他一起隻羨鴛鴦不羨仙、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想通了很多事,雖然還是未果,但是至少在進行忘記與放下。走進酒肆,幽香撲鼻,其實一直不明白兮竹姐姐因何故而不碰酒。這樣曲折的故事,以酒相配才適當。喝著揚州有名的女兒紅,忽然就想起了太白的一首詩:

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

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儘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彆意與之誰短長?

小聲地哼起兮竹姐姐曾經唱過的曲子,不久前,蕭亦也是輕唱著它背著銘刻雲紋的琴落寞而去。“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追,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唱著唱著,對著蕭亦的背影呢喃地那句話就更為清晰:“他會找到她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愛上這樣此誌不渝的男人,是我之幸;將要不愛他,是我之命。短短一年,能相遇便已足夠,何苦相思成災,何必等他來愛我。愛,從來不由得自己隨心所欲,或許再見時,我依然會執著地問一句:“你為何不愛我?”但是這不重要,因為原因早已心知肚明。

回到微雲閣時,顧客眾多,我礙著一身酒氣被錦衣趕去了後院觀賞姑娘們的繡技。大概是錦衣或者柳軒交代過了,她們之中沒有一個跳出來問東問西、胡亂猜測的,我看得很滿意。出了製衣的房間向商議要事的房間走去,我得先把衣服換了,在喝盞茶去去酒氣。

再次步入前廳時,柳軒的身邊圍滿了問價問料問工藝的姑娘、夫人、婦人們。我在一旁喜孜孜地看著柳軒應對自如,暗暗讚賞自己當初的決定是無比的高瞻遠矚。正想趁亂溜出去,不曾想天有不測風雲:“那個就是我們掌櫃的,雲小姐。”

我頭皮發麻地向那些一臉意味深長、上下打量我的女人們點頭問好,順便抽空瞪了一眼柳軒:“都是你!”柳軒則回以一人畜無害的笑容:“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