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為離人照落花 也怪我自討苦吃,不是……(1 / 2)

山*******枝 為伊妃。 3718 字 11個月前

大晚上的坐在溪邊確實挺冷的,我靠在柳軒的身上,折了樹上的枝條抽打著水麵,看著曳開的水麵癡笑起來:“柳軒啊,你說我們把伯母接過來住好不好?”

柳軒動了動肩膀讓我枕得更舒適些,微微笑著:“好啊,我們就一直住在這兒,把娘也接過來,然後將來還會有我們的孩子。”我臉上騰得一燒,他還不打算放過我,又收緊了手臂側身附在我耳邊低語:“但是地方太小,住不下怎麼辦?”熱氣噴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地回道:“那就少生點!”換來他一聲高過一聲的捧腹大笑,我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裡不再言語。

靜謐的氣息環繞在寂靜無波的溪麵,這裡是難得沒人打擾的地方,隻有柳軒、隻有我、隻有我們。他折下一片柳葉,將葉片抿在薄唇間,輕輕地吐氣、緩緩地左右移動,清亮的聲音回蕩在湖麵。

我忽然想起那個許久未見的吹簫人,一曲罷,我回味著幾乎與那晚聽到的一模一樣的旋律問柳軒:“這曲子叫什麼?”他微微一笑:“二十二橋風彆雨。”我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吹簫人那日頎長的身影獨立河畔,遠處的星點漁火與他的簫聲交相輝映,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他一人遺世而獨立。

“嘖嘖。”忍不住感慨出聲,卻是惹得柳軒一陣爽朗大笑,我莫名其妙,“我想得又不是你,你這麼高興乾什麼呀?”

柳軒不言不語地盯了我半晌才笑眯眯地問:“那你在想誰啊?”

我的臉上一陣發燙:“反正不是你就對了。”而他,隻是看著我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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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在這個處處充斥著她的氣息的屋子裡每每安睡總會有一種她就在我身邊的錯覺。柳軒被我驚醒,抬袖為我拭去額頭上的虛汗,歎了口氣:“又做噩夢了?”我搖搖頭,往他懷裡蹭了蹭枕著他的手臂默默躺下。

我該如何告訴你我心中的不安呢?因為我夢到伯母在揚州的一條小巷中被人劫走,然後畫麵一轉成了兮竹姐姐皺眉望我:“一切小心。”現在的悠閒讓我頓覺步步驚心,似乎處處都有暗眼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然後看著我們乖乖地跳進他們已經挖好的陷阱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身側的人呼吸綿長而輕柔,我又向他身上蹭了蹭,他的身子一僵,將我拉開了些距離:“彆真把我當柳下惠。”我一時燒了臉頰也不與他爭論,轉個身繼續惆悵。柳軒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又把我拉了回去,長臂緊緊地攬著我的腰:“也怪我自討苦吃,不是柳下惠還偏偏要做柳下惠。”說罷,語氣柔和了些:“睡吧,有我在身邊呢,彆怕。”我在他看不見的漆黑裡兀自傻笑,笑自己命好,也笑他命苦,笑這時間就算有再多風浪,我的身邊也依然有他不離不棄。

第二日醒來,柳軒硬是拽著我上了街,美其名曰害怕我整日待在屋子裡煩悶,我無言以對隻得依了他。他便笑嗬嗬地拉了我找了家酒樓歇下,點了酒菜慵懶地以手支下巴撐在桌上。我看著他這懶散的樣子也不禁笑了出來:“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啊,這麼高興。”在桃花溪邊住了有三四個月了,還從沒看見過他笑得這麼燦爛。

他盯著我勾起了唇角:“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怔愣在原地,突然想笑也笑不出來,好不容易擠出來一個笑臉卻清楚地意識到唇邊已經冰涼一片,柳軒無奈地弓腰站起來探手來為我拭淚,他微笑:“都十六的姑娘了,怎麼還說哭就哭啊?傻丫頭,哭什麼。”

我終於知道為何我近日頻頻夢見兮竹姐姐背景落寞地哼唱著寒衣調,緣由是我的生辰又近,她不忘來祝我生辰快樂嗎?而我都忘了的事情,柳軒竟然記得如此清晰。這幾個月他的傷口也不過剛剛痊愈,我掐著時日算著離開揚州的天數,而他也掐著時日卻是惦記著我的生辰將至。

柳軒,你可知我對你的好及不上你對我的千分之一?而這般對我好的你,會讓我感動地找不到合適的歸途?如果他日,我的身邊沒了你,又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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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寂靜的小院中芬芳四溢,房門緊閉的書房內,一男一女對峙著互不相讓,白白擾了這一室雅致。

“煙兒,你這又是何苦呢?安軒回到顧府與盧素瑟成親是多少人想求而求不得的好事,從此以後就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還有如花美眷伴他身側。”顧禎禹難得的低聲下氣,卻還是掩不住他趾高氣昂的事實。

柳煙沉默不語,靜靜地佇立在離顧禎禹三米遠處的地方打量著曾經的故人,臉上一片淒然:“從何時起,你已經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這份幾年前曾經被她捧在心尖的情意,這個記憶中曾經為她綰青絲、描黛眉的男子,何時已經變得如此滿目瘡痍。不堪啊不堪,原來一直心心念念支撐著自己的曾經是早已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