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 地球慘遭破產之後(1 / 2)

“從這學期開始,你們就是星際大學的四年級學生了,我希望各位能在這個學期找到今後的目標、努力的方向,並有所收獲...”

“即便如今地球對星際開放並與外星簽訂了合作協議,即便星際聯軍入駐地球,各大種族紛紛乘坐宇宙飛船前往地球暫時定居,即便這些年來時不時發生衝突,地球人忍氣吞聲,但我依舊期望你們不要因此感到迷惘…”

“你們在星際大學念書的這三年裡,管製局也在努力為地球爭取利益,如今艱難的磨合期已經渡過,象征著改變與機遇並存的平衡期終於來臨。”

“你們年輕,朝氣,是第一屆接受星際知識教育的學生,正因此,你們的見識廣至宇宙,而它終將會在年輕的靈氣的孕育下成長為參天大樹,為地球帶來新的生機。”

“平衡期會持續多久?幾十年,亦或是十幾年,幾年?”

“我不知道確切的答案,但我可以確信,這段時間至少足夠你們從稚嫩走向成熟,倘若平衡期被打破,你們便是守護地球的最後一股,也是最強的一股力量。”

“地球的命運,掌握在你們手中。”

……

振奮人心的開學宣講很快結束,杜子淵一直注視著學生們走出教室,待教室內隻剩下自己才慢悠悠地收拾起教案。

他是星際大學從管製局外聘而來的教師,工作的中心自然更多放在那一邊,學校內的工作倒不是很多。

管製局負責地球的行政事務,現如今地球與星際的關係進入暖春,各項事務都在如火如荼的進展,人手也緊缺了起來,隻盼望著這群學生畢業後能為他們減輕些壓力。

隻是這一屆裡出息的那幾個,似乎誌不在此。

杜子淵搖搖頭,準備著回自己的辦公室,但很快他的餘光就瞥到了個熟悉的人,捏著本子的手一頓,隨後默默將其卷了起來,走到仍然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學生身旁,一個用力就將其從睡夢中拍醒。

“周禦清,彆睡了,你下節課是不是還有星際人文補考?”

“...啊?啊…”

“這次的補考要重視,不要再像之前幾次那樣了,知道嗎?不過我倒是聽隨離說瞧見你假期複習這門課了,也彆太有壓力。教你們星際人文的外教特地找我說過,說但凡你寫上字他就會給你過…”

“嗯…”

周禦清睡眼惺忪的模樣顯然是還沒怎麼清醒,但又覺得杜子淵絮叨得讓人聽了更睜不開眼睛,本能地點頭迎合,根本沒聽清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麼。

腦袋點著點著,就又要點到桌子上去,好在杜子淵一把將他拽起,無奈地推著他朝旁邊的教室走去,這才讓周禦清勉強維持住了還能睜開眼睛的地步。

補考的教室就在隔壁,生怕周禦清找個彆的地方睡死過去,杜子淵特地一路拽著他到座位上,然後才鬆開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囑托了好幾句後才邁步離開。

趁著這段難得的安靜,周禦清迅速失去意識,待監考教師敲敲他的桌麵示意考試開始時才打著哈欠睜開了眼睛。

多虧了剛剛短暫地小憩了一會兒,斷了線的思維終於一點點上線,讓他再度有了思考的能力。

周禦清捏著擺在自己麵前的試卷,心思卻不在那上麵,反而沉浸在先前夢境帶來的無言裡。

他做了一個很漫長又很真實的夢,夢裡的地球從未經曆過什麼巨大的經濟危機,更不存在什麼向星際開放。地球始終生活著人類,而他順順利利地從大學畢業,安穩地當了好幾年的社畜,最終終於在某一天的深夜加班突發猝死了。

生也社畜,死也社畜。

讓人高興不起來。

許是他捏著卷子沉默了太久,監考教師反倒被這壓抑的氣氛搞得有些不適,隻好提示般咳嗽了兩聲,示意他快些答題。

周禦清被夢裡猝死的命運影響,正處於一種煩躁的狀態,他掃了一眼卷麵,卻發現那上麵的東西乍一看陌生的很。

[請簡述卡尼鄂拉族與卡波齊拉族的種族習性,居住星球,並以起源史為參考論述二者如何進行區分。]

[請畫出蟒族的身體構造並進行闡述。]

[請展開論述勘察加熊族的繁衍習性。]

[請……]

他並不存在的‘畢業後多年社畜人生’的記憶中對這些種族聞所未聞,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無從下筆。

監考教師瞧他拔開了筆蓋,以為這位罷考三年的祖宗終於決定好好答卷,剛鬆了口氣將視線移到其他學生身上,就聽見後方唰拉一聲,有人挪開了凳子站了起來。

周禦清麵無表情的攥著再次合上的筆,這次連名字與班級都沒寫,扭頭就朝門外走去,步速快得沒給監考教師一點反應的時間,對方剛要伸手阻攔,教室的門就已經被啪的一下關上。

原本安靜的教室被這一番操作弄得竊竊私語起來。

更有甚者見狀眼前一亮,拍著卷子就要站起來跟著衝出去,被警覺的監考一把按住:“昭然,你也不想考了?你一個大三的非要學大四的放縱?”

“你信不信你敢棄考,你班主任就敢扛著棒子來打人?”

……

走出沒幾步,身後的教室內就開始傳出亂糟糟的喧鬨聲。

周禦清絲毫不在意他的操作帶來了多麼惡劣的影響,反倒是走出幾米遠後腳步一頓,身子詭異的停在了原地。

很好,現在腦袋終於徹底清醒了,不存在的社畜記憶與終於與夢境一起徹底不複存在。

他想起來自己此時此刻應該做什麼了,他應該坐在先前的教室裡捏著筆奮筆疾書,努力讓這門掛了三年的學科不再糾纏自己,好不枉他考前特地要了份資料背了半個月。

但就這麼回去了,是不是顯得怪丟麵子的。

畢竟剛剛他可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漠嘴臉當眾罷考,差一點就把門甩在監考教師的腦門上了,但是沒過個五分鐘這個刺頭就又麵無表情的拉開門坐回去寫卷子豈不是很尷尬?

說些什麼借口解釋好

說他被洶湧的生理現象憋到大腦失智去了個廁所現在終於舒暢了就回來答卷可以嗎

說出來不會更丟臉嗎,要不什麼都不說呢,好像感覺也不太對…

周禦清看向攥在手裡的筆在原地僵住,內心做了無數次心理鬥爭,剛下定決心準備邁步回去,就聽見樓梯上隱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突如其來的打岔成功讓周禦清停下了動作,這聲音熟悉的很,他隻好乖巧而禮貌地等著樓上那人走下來:“潘諾普老師,晚上好。”

被稱呼為潘諾普的老師瞧著不過三十多歲,穿著隨意清爽,看似與人類極其相似,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臂處卻生著好幾隻咕嚕咕嚕轉動的眼睛,那些眼睛在瞧見他後有一大半都笑得眯成了月牙。

“你有補考來著吧,這才開始多長時間就出來了,又沒答?”

潘諾普一把攬住周禦清的肩膀,帶著他就往樓下走,語氣非但沒有指責的意味,反而是看熱鬨的興奮幾乎要掩蓋不住:“我就知道,哪有把考試定在開球日前一天大晚上的,這下你們星際人文的老師要難過死了哈哈哈哈哈……”

潘諾普,星際大學外聘教師,阿耳戈斯族知識最為淵博的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