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簡辭一頭栽進了課桌裡。
梁繁又過來吵她了，不過這次是來看她聽懂了多少。她卷起手，對著簡辭說：“今天比不比？”
簡辭一臉懵地爬起來：“為什麼不比？”
“我看你精神狀態不好。”梁繁回答得乾淨利落。
簡辭揉著眼睛，聲音還是很含糊：“沒，昨晚熬了點夜。”
“今天賭什麼？我好久沒吃過章魚燒了。”簡辭捂著肚子，言語中有些抑製不住的欣喜。
“那就章魚燒。另外，這個樊淇讓我給你的。”梁繁遞過來一張紙條，簡辭順手接了過來。
她念著字條上的內容：“今天下午，小樹林見，過期不候。”
梁繁搖頭，一臉戾氣：“這周第幾次了？告老師吧。”
“嘁，我怕她啊？神經病一個。誰看的上蔣陽我吃屎好吧。”簡辭一臉不屑。
“……”
等簡辭和梁繁走遠之後，盛舟這才喊了喊前麵的人：“吳鑫。”
吳鑫正在無聊地轉筆，被他那麼一叫，手抖了抖：“咋了哥？”
“今天下午陪我去後林，順便帶上蔣陽。”
“去後林乾啥？”吳鑫撓著頭，一臉不解。
盛舟：“……”
吳鑫見他的臉逐漸冷了下來，求生欲極強：“得得得，又把你這哥惹毛了，去去去去，我去就是了。”
見盛舟還是不說話，吳鑫腦子一轉：“蔣陽，過……過來一下。”
本在和樊淇說話的蔣陽疑惑地抬頭，迎麵走來：“乾什麼？”
盛舟的眼瞳黑黝黝的，睫毛下垂，眉目鋒利，他問道：“樊淇和簡辭……是不是有仇？”
吳鑫見沒他事，識趣地轉過身去。
蔣陽的神情猛然一滯：“這我哪知道。”
“你真不知道？”盛舟的眼睛在他身上探尋了好幾回。
蔣陽：“？”
盛舟終於信了，“行，下午跟我去後林。”
“怎麼？想和哥哥我鑽林子？”蔣陽覺得好笑，眉毛也揚了揚。
盛舟：“……”
簡辭去小賣部轉了一圈，最終隻是拿了一瓶礦泉水，看著錢包裡寥寥無幾的紙幣，簡辭還是將礦泉水放了回去。
梁繁折著衣服，在小賣部前左看右看，太陽下的梁繁很漂亮，一部分陽光都移在她臉上。她的睫毛金燦燦的，臉憋得通紅，目光瞳瞳。
簡辭拍著梁繁的肩膀：“走，寫作業去。”
“你怎麼又不買東西？”梁繁瞟著她空空如也的手，表情凝固。
“走啦走啦。”簡辭拍拍她的臉說。
梁繁的劉海微微卷起，一副學生乖乖女的模樣，她點了點頭：“去噴泉那寫吧，太陽好。”
梁繁挽著簡辭的手臂，走路時小心翼翼的，時刻保持著女神形象，一旁的簡辭則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迎麵卻撞到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女生連鞠了幾個躬，簡辭說了沒事，她這才抬起眼看簡辭。
這女生有著一股抑鬱的氣息，麵龐清雋，眉目間還有些鋒銳，看起來不太好說話。
“你是華天的？”女生注意到簡辭的校徽，微微一愣。
梁繁伸手擋在簡辭麵前：“你想乾什麼？”
“沒有……能不能幫我帶個話。”女生攥緊拳頭，神情有些不安。
“可以，你要帶給誰？”簡辭說。
女生怔了怔：“你是高二的嗎？”
簡辭回答：“是。”
“是二班的嗎？”
“是啊。”
“你們班是不是有個人叫蔣陽？”女生的眼瞳亮了亮。
梁繁不耐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簡辭一把攔住她：“你要帶話給蔣陽嗎？行啊，你說唄。”
女生抿唇，眼神有些感激：“我叫季懷驚，麻煩你幫我和蔣陽說，這次月考我進年級前五了。”
“就這些嗎？”簡辭微愣。
“嗯，真的感謝你了。”女生心滿意足地回頭離開。
很明顯，她們都能感覺到，這個女生是專門翹課跑過來的，至於季懷驚和蔣陽是什麼關係，簡辭也不大關心，不過既然是彆人的請求，她也會按要求做到。
“那女生該不會是華附的吧？”梁繁又多了一嘴。
簡辭往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她校服。”
“果然，華附的沒一個好東西。蔣陽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這女的該不會是三吧？”梁繁說。
簡辭聞言，蹙著眉：“你管人家的關係？”
“這不是忿忿不平嗎？你不是也討厭華附的人？”梁繁頭一撇。
“行了，彆看她了。”簡辭釋然般地推著梁繁的肩膀說。
到了噴泉的地方，簡辭坐在小涼亭裡，拿出了計時器。
梁繁放下東西，嘰嘰歪歪的，“先說好，賭章魚燒哦，做三十五頁第三小題。”
簡辭翻開三十五頁，裡麵的題沒有一道是簡單的，第三小題是終極大boss，不過簡辭決定留著明天賭。
按下計時器，她們對著麵做題，梁繁按著筆頭，飛快地寫下一串數字，簡辭手不離筆，在三分二十九秒的時候按下計時器。
“我寫完了。”簡辭說著，拿出答案來對。梁繁晚了幾秒停筆，也拿出了答案。
簡辭看了好久，終於為這題打了一個大勾，梁繁稍微遜一點，沒審清楚題，答案也錯了。
簡辭高興得很，手也伸了出來：“贏嚕，章魚燒的錢。”
梁繁遞給了她一張五十，然後神色不悅地收拾東西，簡辭注意到她的動靜，不禁覺得好笑：“行啦行啦，你不也是贏了我四五次？”
“根本不行！”梁繁的脾氣一瞬間爆發。
“那你要怎麼樣？你開始也是你提出來要賭這個的。”
梁繁扯了扯書包肩帶：“懶得看你咄咄逼人，我走了。”
“等一下我啊。”
簡辭拉上書包拉鏈，可梁繁已經走遠了。
*
回到課室，班裡還是寂靜到發慌，簡辭瞄了一眼同桌，默默地攤開作業寫。
她是標準的鵝蛋臉，下巴小巧，杏眼微翹，眼窩深邃。一身深藍色校服顯得她皮膚很白。她沒像往常那樣紮著高馬尾，發尾微卷，低垂著披肩。
“你在做什麼作業？”簡辭問道。
盛舟默默道：“物理。”
“你很喜歡物理嗎？”
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