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抓一把秀氣雙兒的手指也是極好的。
有挑夫眼尖,已經看見了什麼,隻還沒來得及提醒,便見一個高大男人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那人的手生得也白,卻比宋時安的手大足足一倍,擋在宋時安的手背上,被林之航抓摸了一把,頓時臉色也沉了下來。
小李管事趕了過來,遠遠便看見少東家搞事情,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生怕那健壯漢子氣頭上,不管不顧的揍少東家一頓。
林之航剛抓著手指時,隻覺得微涼滑膩,跟玉石似的,隻是粗了些,再看清是個比他高大足有一頭的漢子的手,臉也黑了下來,一隻手端在半空進不得,退也訕訕然。
小李管事還沒開腔,許仲越便沉聲說:“當街冒犯彆人家的夫郎,這就是高門大戶的規矩?”
他必須當著眾人的麵生氣,這是前頭有戰亂,民間的風氣才鬆了些,若是前頭幾十年,雙兒女孩兒被人當街調戲,名聲都被弄壞了,烈性的是要上吊撞牆明誌的。碼頭上人多口雜,不把事情掰扯清楚,省的有人背後嚼舌根。
小李管事把失魂落魄的少東家護在身後,忙靈活的應道:“對不住,真對不住,我家少主人在船上拘得久了,餓狠了才搶食的,冒犯了尊夫人,實在是對不住。”
他把少東家形容得跟條惡狗似的,等於當眾扇自家耳刮子。
許仲越臉色稍霽,宋時安做生意慣了,最怕生事端,也攔著他說:“是啊,剛才給盛了一碗熱乾麵拚豆皮,他三兩下都吃了,想必是真的餓狠了。”
他看看許仲越玉石般漂亮的手指,又笑著說:“況且他又沒冒犯我,冒犯的是你,你大人有大量,彆和他計較。”
許仲越薄唇微微抽了抽,用推車上的抹布狠擦了一把手,這才接過宋時安卷好的餅子,脆葉子嫩嫩的,配著鹵豬肉特彆的好吃。
這一鬨,眾人都知曉鎮上的徐屠戶是宋時安的未婚夫婿,屠戶有錢,怪道送了雙兒那麼沉一雙手鐲子。
兩人關係挑了明路,幾個平時暗暗替宋時安擔心的老客戶,也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也沒人注意林之航,被小李管事扯得往回走,還一步三回頭。
人是真好看。
東西是真好吃。
嗚……
前兩日,許仲越來家裡給他料理豬肉的時候,便讓他多歇息幾日再出攤,但宋時安算過賬,這個把月忙下來,去掉成本,他足掙了五兩多銀子,離開鋪子又進了一步。少出攤一天少一天的進項,他歇也歇得心裡難受。
許仲越便說,等今早忙完生意便來接他回去,宋時安承他一份照料之情,主動給他留樂份鹵肉卷餅,這裡頭全是豬肉,沒有一塊豬下水,味兒是格外的好。
吃過鹵肉卷餅,許仲越推起小車,走得穩穩當當。
從大路轉到小路,青石板便鋪的沒那麼平整,凹凸不平處宋時安推要格外使勁兒,許仲越卻輕鬆的很。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寬闊的肩膀,宋時安一陣出神。
許仲越走了會兒,察覺到雙兒落在身後,回頭問他:“你腿還疼麼?疼的話,用布墊著坐在車上,我連你一起推回去。”
這怎麼好呢?宋時安笑著連連擺手,卻有種被照顧保護得無微不至的感覺。
回了家,許仲越特意敞開著院門,以示他在哥兒家裡沒做壞事,宋時安愛吃麵條,給兩人又下了一鍋熱湯麵,配脆脆的豬耳朵吃。
院子裡種的菜都冒出來了,青菜長得最快,切下一茬,從雞窩裡撈個蛋磕開,一起炒出來也好吃。
兩個人美美吃了一頓飯,沒歇著,宋時安便切了一整條豬後腿加上上好的肋排,裝了滿滿一籃子給柳姨媽送過去。
許仲越沒說話,卻跟在他身邊,意思自然是陪他一起。
路上,一向沉默寡言的許仲越話多了些,宋時安問他怎麼掙來錢的,他把怎麼進山,怎麼獵到銀狐和豹子的事情說了,宋時安聽得津津有味。
往畫眉巷子走的一路上,看許仲越和宋時安的人都特彆多。漢子俊朗,雙兒秀麗,在鎮子上特彆的出挑。
剛要敲門,湊巧柳姨媽的大女兒出門送洗好衣裳,見到他們眼神透著喜悅,輕輕脆脆的喊:“安表哥,表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