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浠擰著小包欲下車,折騰半天都解不開安全帶。
“怎麼?”
“不知道。”她神色慌張,演技逼真得不行,“好像壞了。”
邢崢信以為真,上半身探過來,手指剛摸到安全帶,喬浠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下,他下意識偏頭,又被她抓住時機摟緊脖子,吻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唇上。
輕盈而柔軟,雲朵般的細膩觸感。
她也不戀戰,親完就分開,近距離盯著他的眼睛。
“哥哥,晚安。”
*
因為這個吻,邢崢整晚都在走神。
上頭講案情的小警察李航見邢隊麵色深沉,眉頭緊縮,以為自己工作沒做到位,提著膽子喊了幾聲。
他還在發愣,身側的冬瓜輕輕推他,“邢隊。”
“咳。”
邢崢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犯傻,猛地坐直身體,“繼續。”
小警察鬆了口氣,繼續剛才的話題,“江洲之前也出現過多起花季少女因吸過量毒品致死案,當時的證據全都指向這個超跑俱樂部,俱樂部成員全是江洲的富二代官二代,為首的人叫李煦,江洲□□的獨子,母親是淩美集團的董事長。”
聽到超跑俱樂部,再聽到李煦的名字,邢崢的眼神變得鋒利,目光死死盯著李煦的照片。
“爸爸是□□,媽媽是集團老總,這家夥背景不簡單啊。”冬瓜摸著下巴感歎。
“據說,他私底下玩得特彆瘋,每次聚會都會抽一個女生玩生死遊戲,扛得過拿100萬,抗不過去直接扔江裡。七年前,江洲曾在一星期內連續出兩起命案,可奇怪的是,報案的家長和證人全在上庭之前翻供,因為證據不足,這件事不了了之。後來,李煦去了美國,直到三天前才回江洲。”
李航指了指死者的照片,一臉惋惜。
“下午打撈出的這具女屍已經確定身份,沈慧,19歲,大二學生,她前晚和朋友一起參加超跑聚會,就在銀座的VIP包廂,當時她就坐在李煦身邊。”
“媽的。”冬瓜回想起同齡的妹妹,忍不住心疼起離世女孩的父母,“小姑娘這麼年輕,還有大好前途,就這麼被一個人渣給毀了,真是沒天理。”
邢崢聽完沉默片刻,低聲問:“李煦的行蹤確定沒?”
“沒有。”
李航搖頭,“他跟人間蒸發一樣,突然消失了。”
邢崢絲毫不意外,麵色肅冷的起身,“這是他們慣用的套路,出事後會找個地方避幾天風頭,讓人私下和死者家屬談和解,等事情解決後才會露麵。”
他用力敲幾下桌子,冷靜的部署工作,“大木,冬瓜,你們把近兩日所有高檔場所的監控記錄調出來,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李航,陸遙,林靜,你們去銀座了解具體情況,找到去過現場的每一個人,逐個盤問,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做了什麼,一定就會留下痕跡。”
眾人驟然起立,“是。”
*
江洲明媚幾日後,又回到陰雨綿綿的濕冷天。
傍晚,雨停了,一樓咖啡廳人不多,喬浠坐在吧台,漫不經心地攪動杯裡的橙汁。
唐如薇端來剛出爐的芝士蛋糕,配上漂亮的小銀叉,抬頭見她悶悶不樂,關切地問:“喬喬,你怎麼了?”
“還能是什麼?”
周霽川出現在身後,搶走屬於喬浠的那份蛋糕,“望夫石想她家的哥哥了唄。”
“你才望夫石呢。”
喬浠兩手托起下巴,悶悶地說:“我平時雖然黏人,但也算識大體,不會在他工作時去打擾他的。”
“喲喲喲,還是個講道理的黏人精。”
她冷眼掃來,惡聲惡氣,“周霽川,你是不是皮癢了?”
“乾什麼,我現在拖家帶口,多的是人撐腰,你以為你還能像以前那樣隨便欺負我嗎?”
喬浠眼珠一轉,來了精神,轉頭問唐如薇,“薇薇,如果我和周霽川打起來,你幫誰?”
唐如薇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你。”
周霽川:“...”
“紅薯寶寶。”
喬浠衝院子裡瞎跑的小紅薯招手,小家夥飛奔而來,她笑眯眯的問小紅薯,“爸爸和乾媽媽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小家夥歪頭思索這個問題,跳起來高呼,“我選乾爸爸!”
喬浠和周霽川同時愣住,對視一眼,笑了。
“不錯不錯。”
周霽川欣慰地抱起閨女,厚臉皮地給自己貼金,“情商高這點隨我,以後是大將之才。”
“沒心沒肺也隨你,一天到晚笑嘻嘻的。”唐如薇暗戳戳補刀。
“老婆,這不叫沒心沒肺,這叫樂觀。”
小紅薯附和著點頭,“就是,就是。”
一句話,所有人都笑了。
喬浠兩口喝完果汁,瞄了眼時間,想起自己還約了房產銷售看門麵,替舞蹈教室選址。
她抱著小紅薯猛親一口,轉過身衝小夫妻招手。
“我走了,明天還來。”
周霽川殷勤地送她出門,等她坐上計程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片鑰匙遞給她。
“這是什麼?”她一臉茫然。
“邢崢宿舍的備用鑰匙,地址我等下發你。”
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我們邢隊長再忙也得回家洗個澡睡個覺,守株待兔這招不用我教你吧。”
喬浠也不扭捏,鑰匙收進包裡,伸出小拳頭,“謝了。”
“不用謝。”
周霽川伸手相碰,“祝你一舉拿下他,決戰到天亮。”
*
計程車很快離開小院,前方路口右拐駛入主乾車道。
這時,停在路邊樹下的一輛黑車慢慢跟上計程車,保持安全距離,一路尾隨。
同一時間,警局內負責盯監控的大木鎖定後座那張模糊不清的側臉,嘴裡的泡麵還沒咬斷,跳起來狂奔至辦公室。
“邢隊,找到李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