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邢隊,楊楚蔓來警局報警了。”
冬瓜急切彙報,“人像是受了挺大刺激,精神狀態不太好。”
邢崢沉眸,“她現在在哪裡?”
“審訊室,林靜和李航守在外頭。”
“看緊一點,在我回來之前,誰出麵都不能帶走她。”
“是。”
電話掛斷,邢崢轉身回屋,衣櫃裡隨便找了件乾淨襯衣套上。
等他從廁所洗漱出來,喬浠突然出現在門口,全身上下僅穿了件黑色襯衣,赤條條的雙腿在濕冷空氣裡微微打顫,沒穿鞋,一隻腳踩著另一隻腳摩擦取暖。
她半眯著眼,人還沒完全醒,抱在懷裡的外套遞給他,“今天降溫,多穿一點。”
若換作年少的邢崢,見到這一幕必會皺著眉一通訓斥,可成年後的他很能沉住氣,看她凍得瑟瑟發抖,低聲問了句:“你不冷麼?”
“冷。”
她賣慘半天就為了等這句話,默默靠近,抬頭看他,“我都快凍死了,你還不抱我?”
“警局那邊有點事,我得馬上過去,”
他接過她手裡的外套迅速套上,低頭見她一臉失落,抬手拍拍她的頭,像是哄人,但不多。
“這段時間不要回酒店,住在我這裡,乖乖等我回來,我會給你打電話。”
男人的臉依然很黑,語氣依然生硬,可對比之前的傲嬌冷淡明顯軟化不少。
她也不貪心,吃到甜頭立馬收手,一路跟著他走到門口,小嬌妻似在身後叮囑,“你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仿佛從記憶深處冒出來的輕言軟語,男人似乎很受用,回頭見她唇瓣碰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想說什麼?”
她直白而大膽,“想親一下。”
邢崢沒說話,也沒動,靜靜地看著她。
喬浠低頭,委屈又落寞,“做都做了,你還裝什麼。”
他唇角憋著笑,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彎腰穿鞋。
光是看她一眼都全身發熱,滿腦子都是把她打包帶回床上繼續做刺激運動,若親了更是收不住。
自昨晚纏綿後,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瞬間降為負數,一跌再跌。
慌神間,臉頰忽然一熱,他詫異抬頭,蜻蜓點水的吻順勢印在唇角,她親完就跑,很快消失在臥室門口。
邢崢愣了幾秒,淡定地穿好鞋,直到關上房門,他抬手摸摸被吻的那處,唇邊燃起一絲笑。
漫散的餘熱透過手指鑽進血液,全身火燒火燎。
大白天就這麼勾人,這誰受得了?
*
邢崢剛關上車門,警局外等半天的冬瓜火速迎上來,言簡意賅的說明情況,“剛才一支隊的程隊長帶人來過,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想帶走楊楚蔓,我們幾個是拚死阻攔,身家性命和前途全都賭上了,硬是沒讓他們得逞。”
“乾得好。”
他讚許地點頭,拍拍冬瓜的肩,“彆擔心,有事我來擔著,不會讓你們受罰。”
“我們不怕受罰,隻要能抓到那些變態,讓我們乾什麼都成。”
冬瓜緊跟腳下生風的邢崢,幾乎小跑起來,“即算這個世界烏煙瘴氣,我們也得守住底線,用生命奉獻最後一絲光亮。”
男人驟然停步,側頭瞥他一眼,“可以啊你小子,挺上道的。”
“領導平時教育得好。”
“少貧。”
邢崢懶得理他,走到前麵右轉,隔老遠就見一支隊的幾人正和大木他們推搡。
“你們乾什麼!”
他冷聲大吼,疾步走了過去。
一隊的人見他過來,跟著程禮往後退了一步,程禮是警察圈出了名的油子,年紀大邢崢整整一輪,辦案能力不好說,拍馬屁能力一流,局裡都知道他是李局長的親信。
邢崢雖然年輕,但各個方麵都能輕鬆碾壓程禮,光是個頭體魄就能強壓一頭。
他站在兩隊人中間,轉頭看向程禮,說話不卑不亢,“程隊,這是我們二隊的案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一隊插手?”
程禮虛假一笑,聲音是冷的,“李局的意思,我們也隻是聽命辦事罷了。”
“抱歉,我沒接到這個命令。”邢崢目光犀利,站在那裡就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巨山,“如果是上頭的意思,麻煩上頭給我吱個聲,讓人來這裡明著搶,沒這個道理吧?”
“邢崢。”
程禮收起笑,慢悠悠地說:“簡單的事沒必要弄得複雜,年輕人不要太狂妄,很容易吃虧。”
邢崢聽完笑了,那笑看得人發寒,出口的每個字鏗鏘有力,“我是警察,我的職責是抓犯人,保護證人也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我們都是吃公家飯的人,收了納稅人的錢,就該儘心儘力乾點實事,你說呢?”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不放人?”
“對。”
邢崢人高馬大地堵在門口,眸光筆直堅定,“不放。”
“行。”
程禮冷哼一聲,轉身帶人離開,臨走前不忘出言諷刺,“我倒看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