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接下來又陸陸續續釣到了不少魚,反倒是就在他旁邊的越千山卻沒釣到幾條。
大概是因為沒能釣到多少,對比太過於慘烈沒麵子的原因,越千山麵色鐵青,喬予也能看出來他的不對勁。
喬予除了在心裡默默表示同情和理解外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釣魚他也不專業,他開口安慰越千山就像在越千山傷口上撒鹽,跟顯擺炫耀一個效果。
……況且他釣上來那麼多,的確是有些想炫耀的。
喬予釣上來第三條魚的時候影帝謝敬自己都不釣了,就站在喬予身後看,每當喬予釣上了一條魚,他就感慨一下人生。
謝敬看著越千山鐵青的臉,感同身受的拍了拍越千山肩膀,安慰道:“沒事兒彆難過,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咱們比他還要厲害,十分鐘釣上來十條。一時的低穀是為了更好的反彈!”
謝敬的心靈雞湯於越千山來說牛頭不對馬嘴,他擠出一個笑:“沒難過,我心情不錯。”
“當然,當然。”謝敬不拆穿越千山,畢竟他也是過來人,知道看彆人釣上來自己又釣不上的那種感受。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上墨鏡一摘下,墨鏡後的眼睛裡全是淚水。
釣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加上前邊挖冰洞耗時不少,喬予感覺還沒能釣過癮天色就逐漸暗下來了。
大家收拾好工具準備乘車返回,走之前數了一下每個人釣上來的數量,除了謝敬這個幾乎全程圍觀喬予釣魚的人外,就數喬予釣得最多,而越千山釣得最少。
“你們釣魚的地方還離得那麼近,”謝敬感歎,“釣魚果然是一門玄學啊。”
喬予看著自己釣上來的魚心裡也蠢蠢欲動。越千山似乎對吃的很有研究,在他釣魚的途中會時不時根據調上來的種類突然蹦出來一句這種魚好不好吃,怎麼做更好吃。
彆的越千山也不肯多說,喬予不能確定越千山跟他說這些是要表示自己知道的比他多比他強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但他的食欲是實實在在的被勾上來了。
他們一行人順利回到住處,不出他們所料,節目組宣布今天釣上來的魚會是他們晚上的主要食材,至於怎麼烹飪那是他們說了算,因為需要他們自己動手。
在節目組宣布完所有事情之後,阮希弱弱開口:“那……那今天晚上誰掌勺好呢?我可以幫忙打下手!刮刮魚鱗什麼的。”
話說出來,大家偷偷的看越千山和喬予,畢竟在他們這一群人裡麵廚藝最好的就是這兩位,不管誰願意做都是救了命了。
喬予這次沒有立刻回答,這次他也在悄悄的瞄越千山。
越千山今天說了那麼多怎麼做這些魚才能好吃,看起來會得很多的樣子,他也想嘗嘗。
“我來吧。”越千山沉著一張臉開口,“其他人做的我可能吃不慣。”
“既然今天又是越天王掌廚,那小予就不用來幫忙打下手了吧,”白婉說,“小予今天釣到的魚最多,也辛苦他了。”
越千山沒看喬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隨便。”
*
喬予無所事事的看看雪地玩玩雪,把雪人揉圓了再戳扁,終於等到開飯。
和想象中一樣,桌麵上的魚湯雪白,煎得金黃的肥美魚肉看起來就很香。負責擺盤的南楚衣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番茄醬,在餐盤的空白處做了藝術塗抹,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喬予等所有人都入座拿起筷子,這才表麵上從容不迫的舀了一碗魚湯喝了一口。
越千山就坐在喬予斜對麵,喬予喝湯時他稍稍抬眼,把喬予喝了湯後微微亮起的眼神看在眼裡。
哼。
越千山在心裡憤恨地冷笑一聲,好吃吧,沒吃過吧,某些人回去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了。
可真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喜訊。
越千山拿起刀叉切自己碟子裡的魚排,力道很大,仿佛切的不是食物,而是殺父仇人。
越千山切完之後吃了幾口,食物咽下去之後並不讓他感到美味舒適,像是咽下去一塊石頭,從嗓子滑落到心臟,心臟沉甸甸的,重得厲害。
越千山試圖喝一碗湯緩解這種不舒適感,可熱乎乎的湯下肚絲毫沒有作用,嘴裡也沒滋沒味的。
喬予不知道越千山的心理活動,他正一邊吃著美食,一邊聽其他嘉賓聊天。
“真好吃啊,這句話我可能說過很多遍了,但我還是要說,真的好吃啊。”宋塔飛捧著臉感歎,“沒想到越哥還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手藝,越哥就算不唱歌去當大廚,應該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喬予在心裡暗暗點頭讚同,沒錯,學好一門手藝走遍天下都不怕。其實以越千山的聰明程度,就算學的不是廚藝,學其他東西大概也能很快上手並且有模有樣。
“越天王的粉絲看到越天王的這一麵後應該會很驚喜,如果是我小時候發現喜歡的明星這麼多才多藝,迷都要迷死了。”阮希也說。
宋塔飛叉起一塊魚肉接話:“又是越天王吸粉無數的一期啊,敗了,一敗塗地,完全被籠罩在越天王的光環之下。不過沒關係,畢竟我也是越天王的粉絲,哪個粉絲不羨慕我?作為粉絲,我覺得大家能看見越天王真實的一麵會很開心。”
在一片讚同聲中,不知道誰蹦出來一句:“大部分會開心,但女友粉大概會傷心吧。”
場上有瞬間的安靜,然後幾位女嘉賓和謝敬都笑了起來。
喬予:“?”
喬予聽得挺認真,他看大家都笑,卻完全不能領會這句話的笑點。
越千山女友粉為什麼會傷心,越千山又沒有對象。
……還是有對象了隻是他不知道?可是在這個綜藝裡應該是沒有的,否則也不至於上次 CP投票排名裡他和越千山都能排到第二。
至於他和越千山,那更是無稽之談了。
被討論的兩位當事人中的一位一臉茫然,另一位似乎心情很不好。
好在除了喬予以外還有人沒聽懂,林見塵直接問了出來:“越天王的女友粉為什麼會傷心?不是應該越來越多嗎。”
不會是指越千山跟喬予吧,可是兩個人真的不可能啊,差距那麼大,喬予也不去主動找機會跟越千山相處。這種人把握不住機會,他就不信觀眾能多給眼神。
其他人:“……”
“嗬嗬,也許吧,畢竟咱們也不知道觀眾反應。”白婉打了個圓場。
大家也不點破,而是轉移了話題。
“其實這個國家我還是第一次來,很漂亮啊,雪很乾淨,東西也好吃。”
“你這樣說的,咱們還沒能出去吃過呢,目前來說東西好吃大部分的功勞要歸功於越天王吧。”
大家悠悠哉哉的聊天,阮希喝了一口熱茶:“我最大的感想是發現這裡沒有想象中的冷,我很怕冷,但是多穿一點,貼了暖寶寶後倒也還好。”
“你要說氣溫的話,是咱們現在還比較走運。”謝敬說,“我來之前看了天氣預報,說是過一陣會有寒流,氣溫還會大幅度降低。就是不知道是在咱們離開之後降溫還是離開之前降溫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越千山聽到這個話題突然抬了抬眼:“要降溫?降溫之後會很冷麼?”
“是啊,怎麼了,天王你也怕?”謝敬應了一聲,“那股寒流到了之後大概還會再降個七八度,到時候最好還是換更厚的衣服。”
越千山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
一頓晚飯結束,大家都吃飽喝足,心情愉悅的互相告彆回了房間,隻除了一個人。
越千山煩躁的洗澡,煩躁的洗臉刷牙,煩躁的吹乾頭發,最後沒有辦法,隻好拿起吉他。
越千山沒有特彆想要彈奏的曲目,他想到什麼彈什麼。有時調不調成調曲不成曲,有時是新歌片段,有時是以前的歌。
往常音樂是越千山撫平內心負麵情緒的最佳手段,然而現在這個手段完全失去了功效,一點作用也不起。
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心裡的不舒服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愈發往下墜。
特彆是在聽說過幾天要降溫後。
喬予身上的羽絨服……
越千山焦慮的拿著吉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心煩氣躁地捋了捋頭發。
越好的羽絨服越貴,他當時沒有那麼多錢,隻能是在能力範圍之內買最好的。而且他們那裡的冬天不算非常冷,也不需要非常抗寒的羽絨服。
總結下來就是,如果再降溫,喬予身上的羽絨服恐怕扛不住。
喬予體質那麼弱,寒風一吹,穿透羽絨服以後喬予不就直接冷死了?
死了之後身體直接凍僵,第二天一看人都沒了。
越千山走來走去,逐漸開始壓抑不住心中火氣。
草,那個傻逼到底有沒有給喬予買更厚的衣服?沒買話打算人死了之後再趕過來收屍?
心臟像是墜了鉛球,越千山不得不承認自己如今的心情並不是喜悅。
他憤怒,是的,他當然憤怒,他憤怒是很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事情。
受不了了,喬予混得這麼慘,讓他的麵子往哪裡擺?萬一以後讓彆人知道他們之前的關係,豈不是會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嘲笑他克對象,嘲笑跟他好過的人過得這麼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他也一定不是個好東西?
不行,他不允許彆人這麼說他。
越千山猛地回過神,直接拉開自己的臥室門。
他的房間旁邊就是喬予房間,越千山大跨步走沒幾步直接到了喬予房間門口,然後他抬起手來敲了敲門。
稍微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
打開的門後邊出現喬予的身影,喬予在臥室內脫了厚衣服,隻穿了一件看起來很暖和的貼身白羊絨裡衣,寬鬆的衣服更襯得他身形單薄。
喬予看見來人後臉上露出些許迷惑,他往自己房間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自己沒進錯屋,於是問越千山道:“你找誰?”
越千山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找你。”
喬予不理解。
找他乾什麼,難道是越千山終於想通了決定不再為了節目委屈自己,要直接揍他一頓出氣?
這個猜測很不靠譜,君子動口不動手,越千山不至於會因為他而變成小人,但喬予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門外的越千山揚了揚手裡拿著的吉他:“找你探討一下曲子。”
喬予視線下移,注意到了越千山的吉他。
“怎麼,不能讓我進去?”越千山一手抵著門,“前幾天你房間漏水我也收留了你好幾晚,你能來我房間我不能去你房間麼?”
喬予微微歎一口氣,打開了門:“進來吧。”
現在他們都沒帶著收音設備,但走廊和房間裡一樣有直播攝像頭。越千山瞥了一眼攝像頭的位置,走到離攝像頭最遠的地方坐下。
越千山坐在角落縱覽喬予整個房間。喬予的房間構造和他的房間大體相似,隻是多了一塊白色絨毛地毯,這塊地毯為整個房間都添加了一抹暖意。
房間裡有熱水煮茶的爐子和茶杯,越千山來之前喬予其實在煮茶準備喝茶驅寒。現在越千山來了,作為待客之道喬予也給越千山倒了一杯。
為了離攝像頭遠些不被聽見說了什麼,越千山正毫不講究的坐在地上。喬予拿著杯子朝越千山走去,以越千山現在的視角,隻要稍稍偏一下視線,就能看見喬予在走動時露出的蒼白而細瘦的腳踝。
喬予把杯子放到了越千山麵前的地麵,然後也在地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