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與天使的遊戲結束後,大一下學期也快結束。
暑假曲溯陽照例去周氏實習,去年實習的崗位是一線執行崗,今年外公將他調到設計部,給建築總監當助理,可以實地接觸公司的核心項目。
或許是破格優待惹得其他老員工不滿,公司逐漸傳出閒話。辦公室同期來的幾個比他大兩屆的實習生也因此疏遠他,兩個月的實習,他都是獨來獨往。他提醒自己不要因為這些影響心情和工作,但不免還是會失落。
總監是外公的老朋友,對曲溯陽在工作上的乾勁很是讚賞,明麵上會提醒那些傳閒話的人專注工作,私下也會開導他。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又是空降,他們多少會有意見,不服氣也是暫時的。
曲溯陽明白這個道理,在工作上更加拚命。
暑假結束,實習沒結束,回學校還要忙社團的招新,九月份裡,他恨不得把自己拆成兩個人用。
等招新工作告一段落,他才稍稍得到休息,但心臟隱隱有不舒服,怕發病,他找了藥吃,又預約一個空閒的時間去醫院檢查。
招新結束後,要辦一場見麵會,組織新老成員見麵。曲溯陽是社長,這個任務自然落到他頭上。
見麵會地點設在學校附近一家餐廳,曲溯陽定了包廂,讓新人先進去彼此熟悉一下,大幾屆的還沒到,他到大堂去等。
除了大四實習和備考的沒來,其他年級的成員都來了,曲溯陽領著他們上樓。
包廂門微微掩著,曲溯陽手還沒搭上門把,聽到裡麵的談話。
“哎你們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曲師兄真的有後台?”
“我也不清楚,就說如果不是曲師兄,咱社團去年也不能接到那麼好的項目,彆人參加社團都是費錢,隻有我們社是賺錢。”
“背靠大樹好乘涼唄,我可聽說了,設立獎學金的周氏在嶺安挺有名的。”
“哦對,還有生物係的學姐,他們是沒血緣關係的兄妹,那師兄是不是……”
“說不定,名義上是養子,如果能和周氏的大小姐在一起,周氏的一切豈不是唾手可得。”
“可我覺得曲師兄不是那樣的人,他自己也很優秀……”
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身後一個大三師兄聽得直皺眉:“這幫小兔崽子瞎編排什麼?”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曲溯陽攔住他,不甚在意:“剛進校,最感興趣的就是八卦,我們那會不也是嗎?沒事,他們人都是可以的,這些話時不時就有人提起,他們遲早會知道。”
安撫住師兄,他退開一點,朝包廂另一個方向喊:“快進去吧,他們該等著急了。”
緩了幾秒才推門,進去後若無其事地同他們介紹。
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順勢揭過去,和新人打招呼。
等他們都坐下來吃飯談笑,曲溯陽才鬆口氣,微垮著肩靠在椅背上,疲累一點一點湧上來。
吃不下東西,跑來跑去口乾得很,喝下一杯冰飲,心臟卻突然狂跳,像被一隻大手猛地抓住,有片刻窒息的感覺。他圈起拳頭捶了捶,咳一聲,好一點,覺得不能拖了,還是得儘早去看。
安排好最近的時間,他打起精神去聽他們聊天,話題五花八門,聽著聽著就走神,想起先前他們提起的周鏡霜。
算下來,他已經整整三個月沒和她見麵了。他忙著實習,她忙著學業,時間錯開,離得很近卻好像處在同一空間的兩個異世界,怎麼走都遇不到。
忙起來的時候不覺得,空了發現思念無孔不鑽,清醒地叫囂著想見她。
他猶豫著找個借口去找她,卻又不免想起那個晚上看到的,糾結起她和邵應禮的關係。
隻是背一下而已,不代表什麼。退一步講,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他以哥哥的名義去看她,也沒什麼不可以。
他這樣安慰自己。
決定好,怎麼也坐不住,心不在焉地回應他們偶爾拋過來的問題。
一個師兄注意到他頻繁看時間,湊過去小聲問他:有急事?
曲溯陽點頭。
師兄讓他先走,他幫他看著。曲溯陽感激地朝師兄道謝,起身給他們敬了杯酒賠罪,要先離開,讓他們儘興。
放下杯子,奪門而出。
他先回寢室拿上學期沒送出去的陶瓷花瓶,捧著珍寶似的抱在懷裡。到她寢室樓下了,卻沒想好說什麼,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寢室。
他有些緊張,像高一寒假,阿嬤帶著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火車來嶺安,一路上沉浸在即將見到她的雀躍和期待中。
他沒打電話,就在邊上的木椅上坐著,盯著陶瓷花瓶措辭。
腹稿還沒打完整,有人喊他,是周鏡霜一個室友。
“你怎麼在這呀?鏡霜今天有跆拳道比賽,你不去看嗎?”
曲溯陽窘迫地笑,“她沒和我說。”
室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嘴快了,周鏡霜怎麼會告訴他。她也有些尷尬,邀他一起去看。
“好啊,我還沒看過她打跆拳道,一起去吧。”
曲溯陽知道周鏡霜會跆拳道,從第一次和夏菱打架輸了後,回到嶺安就報了班學習,告訴他下次一定會打贏夏菱。
室友說:“鏡霜打拳的時候可太帥了,你彆看她瘦瘦小小的,能把一個男的打趴下。”
“跆拳道還有跨性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