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七) 你喜歡我嗎?(2 / 2)

周鏡霜笑一聲,“我就是披個麻袋你都覺得好看是吧?”

曲溯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好看。”

周鏡霜捏捏他的小臂。

敷好了,曲溯陽把東西揭下來,用棉柔巾擦去她眼周的藥液,想起來個事,說:“對了,夏菱說明天請我們去他們家餐廳吃飯,去嗎?”

下午和周鏡霜出去回來後,夏菱給他發了條長信息,開頭就是道歉,後麵講了高考後那個晚上她對周鏡霜說的那些話,還有從周鏡霜口中得知的,她誤會他們的事。結合之前邵應禮說的,曲溯陽才理清大概。

阿嬤以前總說他心細,懂察言觀色,他也這樣認為,現在卻覺得自己遲鈍得不行,竟然沒有半點察覺周鏡霜的心結是在夏菱。

他其實知道夏菱曾經喜歡他,但那時她沒點破,他也以言語和行動拒絕過,並且在周鏡霜麵前,他向來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所以才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兩人的問題隻是因自己的隱瞞和欺騙,無關他人。

夏菱在信息的最後問他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怪她。

他自己也在想。

如果是19歲的曲溯陽,他會毫不猶豫帶著夏菱去和周鏡霜解釋,哪怕這個舉動會斷掉他們十幾年的友情。可快30歲的曲溯陽,會反思懂自省,周鏡霜會相信夏菱的話,其實是對當時的他的不信任。

在那個年紀,朦朧情愫暗生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給她足夠的回應和安全感,甚至聯合她最親近的人欺瞞她。沒有夏菱,也會有另一個人,源頭在他,不在彆人。

是他讓一個這麼好的姑娘委屈了這麼多年。

“曲溯陽,曲溯陽,你怎麼了?”周鏡霜晃晃他的胳膊。

“啊?你說什麼?”

“我說去啊,有人請吃飯,不去白不去。”

“真的去?”曲溯陽瞧不出,也聽不出一點她對夏菱的芥蒂。

“去啊,怎麼了,你不想去?”

“沒有,”曲溯陽把人抱進懷裡,“你說去就去,我們家,你最大,都聽你的。”

周鏡霜抱住他的腰,偷偷摸一把肌肉,“真的我最大,都聽我的嗎?”

“嗯,都聽你的。”

“那,我……”周鏡霜跪起來,挺直背,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完後麵的。

曲溯陽聽完,從耳朵紅到臉頰,不好意思去看她,眼神躲閃,動作卻很誠實,往她腰上放,“這些,也該男人主動。”

周鏡霜撩起他的T恤,手指往上,唇也往右,含住他通紅的耳垂,鬆開,說:“沒辦法,我們家先生臉皮薄,隻好我來了。”

“誰、誰說的?”

“那你臉紅什麼,結巴什麼?”

“我怕累著你。”前幾天不節製,晚上給她拿衣服,還瞧見她背上一些印記。

周鏡霜坐到他腿上,腦袋鑽進布料裡,化身一根細細的針,在衣服上落下針線的痕跡。但她技術不好,線不直,針腳大小也不一致,一路從最下方蜿蜒至最上方。

最後來到他唇邊,突然停住,不動作,隻看著他,看到他丟棄忍耐,狠壓下來,將他臉上的熱氣儘數過給她。

一貫注重早餐的人在誘惑下潰不成軍,沒有早起,抱著人睡到中午,起床草草收拾,吃過午飯,夏菱就來接人了。

夏菱老公開的店在市中心,是一家中式私房菜。

到地方,為幾人介紹一番,夏菱老公就鑽進廚房準備他們四人的晚餐。

曲溯陽看出夏菱有話想和周鏡霜單獨說,便跟著夏菱老公一起進廚房,幫他打下手。

兩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夏菱親自煮了杯咖啡,又挑了幾樣周鏡霜以往愛吃的甜點,端上來做下午茶。

周鏡霜看著給她放咖啡,拿碟子叉子,鋪餐巾的人,嫌棄道:“你這臉上就透著一股殷勤勁兒,想乾嘛?”

夏菱白她一眼,沒好氣地坐回去,忍不住還是先罵了她兩句,隨後才鄭重其事和她道歉。

“曲溯陽說,我該和你道歉,其實不用他說,我也想向你道歉。對不起,鏡霜,當年因為嫉妒,說了那些氣話,讓你和曲溯陽平白浪費這麼多年,是我不好,我不配你那樣真心對我。”

周鏡霜捏著勺子柄,“你……告訴他了?”

“嗯,他該知道。”

周鏡霜用叉子敲敲麵前的碟子,故作不滿:“所以你就打算用今天這一頓敷衍過去?”

夏菱不明所以:“啊?”

“道歉啊,有點誠意好嗎?”

夏菱笑出來,明白她是打算這樣揭過這些往事,“你以後就是我們餐廳的終生免費客戶,夠有誠意了吧?”

周鏡霜擔心道:“萬一你們餐廳開不到我終生怎麼辦?”

夏菱作勢拿勺子敲她,周鏡霜笑嘻嘻躲開。

“好了,道歉我收下了,那些話確實影響過我,但說到底也是我不夠信任曲溯陽,才讓你鑽了空子。都過去了,一杯咖啡泯恩仇。”

周鏡霜端起咖啡,夏菱笑著和她碰杯。

聊過往事,兩人終於找到老友重逢的感覺,聊起各自近年的生活。

聊了一會,被人打斷。

來人是個女孩,穿著某花店的工作服,手裡捧著一大束花,對著周鏡霜問:“請問您是周鏡霜小姐嗎?”

周鏡霜發愣,被夏菱踢了一腳才回過神:“是,我是。”

“這是您先生送您的花,麻煩您簽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