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夏菱要留在市裡,便將車給曲溯陽開回去。
周鏡霜抱著花束坐在副駕,一麵和曲溯陽說話,一麵高興地逗弄垂下來的鈴蘭花。
等綠燈的空檔,曲溯陽扭頭去看她,笑問:“很喜歡這花?”
周鏡霜點頭,“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收到花,感覺還挺新奇。”
“第一次?”曲溯陽記得,大學時候不止一次看到有人給她送花。
“對啊,大學有人送過,不過都沒收。”
曲溯陽嘴邊偷偷漾起笑,啟動車。
周鏡霜瞄到他的笑容,明了他在高興什麼,也笑起來,驀地想到另一個問題,斟酌著開口:“曲溯陽,我、其實我,沒有喜歡過邵師兄,我隻把他當朋友,兄長,當時學校傳的全都是假的,師兄也隻把我當妹妹,他喜歡的是林師姐,現在也是,雖然一直嘴硬已經過去了。
”
曲溯陽聽完她的解釋,將車開到一邊,解開安全帶,側身麵向她,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霜霜,邵師兄的事我也要和你道歉,當初因為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還有看到的一些不太全麵的事,就一直誤會你喜歡邵師兄,甚至半年前還因為自己的身體,試圖將你推給他。對不起霜霜,我應該先問你,但我、我太懦弱,太沒用了,連親口問你一句都不敢。”
之前邵應禮提過,周鏡霜多少猜到了,她認同地點頭,說:“嗯,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誤會我,是該道歉。”
曲溯陽表情更顯愧疚。
周鏡霜笑了,捏捏他的指腹,“但我不也是嗎?你和夏菱……我也該和你說對不起。所以我們要吸取教訓,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問對方,及時解決,這種不長嘴的事,我希望以後就不要發生了。時間有限,剩下的日子我們要好好過。”
曲溯陽抱住她,“好,我答應你,我們好好過。”
抱了一會,周鏡霜戳戳他的胳膊,“好了,開車吧,回去再抱。”
回到家,周鏡霜先洗澡,曲溯陽去收拾院子。
先給瓜棚澆水,摘了幾個熟到快掉落的絲瓜,又上屋頂摘了兩個南瓜,明早給周鏡霜熬南瓜粥,再去喂了池子裡的錦鯉,一條賽一條大的魚一天沒吃東西,看見飼料立馬遊過來,爭先恐後地搶食。最後爬上梯子摘了一籃子枇杷和葉子,枇杷洗乾淨,剝皮放在瓷盤裡,葉子用水泡著,明天給她熬水喝。
做完這些,周鏡霜剛好洗完澡出來,抱著枕頭和一本書,看架勢是打算在院子裡先坐會。
曲溯陽支起一張高腳桌子在吊床旁,將枇杷放上去,再擱一杯鮮榨的西瓜汁,“枇杷洗好了,用叉子叉著吃,西瓜汁不甜的話,旁邊有糖醬,自己再加點。”
周鏡霜笑著應好,在他臉上親一下,以示感謝。
她躺上吊床,看一會書,賞一會星空,吃一會水果,突然生出在這裡常住的念頭,這樣悠閒寧靜的生活,過著很舒坦。
最後一顆枇杷吃完,曲溯陽還沒出來。周鏡霜把東西收拾好,回房間找他。臥室的地板乾淨清爽,應該是他拖過。
想起回來前夏菱送的東西,周鏡霜拿到地板上,邊搗鼓邊等曲溯陽洗完澡。
曲溯陽進臥室,就看到人伸直一條腿,曲著一條腿,低頭認真地給腳趾甲塗指甲油。
他擦著頭發坐到她麵前,好奇地看著地上的瓶瓶罐罐,笑問:“怎麼想起來塗指甲油了?”
周鏡霜擦掉塗出來的一點,回答:“夏菱給的,說是客戶送的,讓我沒事塗著玩。”
曲溯陽看著她又是伸手又是曲腿的費勁樣,提議:“我來給你塗?”
“你會嗎?”
問完就想起夏菱說的:不會塗就讓曲溯陽給你塗,他學啥都快,你的事他學得更快。
她笑了笑,把刷子遞過去,“好啊,你給我塗。”
“好。”曲溯陽接過刷子,從床上拖下來一條毯子,“墊著坐,開著空調,不要著涼。”
周鏡霜把毯子墊在屁股下,腿伸長架在他大腿上,靠在床邊,看他認真的模樣,好像在對待一樁重大的合作案。
他動作輕柔的,捏住一根腳趾,一點一點把指甲油刷上去,細致到沒有塗出,他高興地邀功,問是不是這樣。
周鏡霜點頭,“手藝不錯。”
“是不是還要放進這個燈裡烤一下。”
“對。”
他塗得慢,十根腳趾都塗完,周鏡霜昏昏欲睡。
指甲油還沒有很乾,曲溯陽先把她抱到床上,讓她躺著睡,再拿著燈烤一遍,確定都乾了,才關燈上床,把她抱到懷裡。
周鏡霜被他一抱,迷迷糊糊睜開眼,“彆塗了,睡覺了。”
曲溯陽吻一下她的額頭,“塗好了,你安心睡。”
“嗯。”眼睛閉上,沒一會突然開口:“曲溯陽,我想去海邊。”
“好,明天傍晚帶你去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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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去趕海,曲溯陽準備晚餐也在那邊吃。問周鏡霜想去那邊吃燒烤,還是自己帶過去,她說都要,他就做了一些三明治和水果沙拉。
海灘離他們家不算近,公車要坐兩個小時,曲溯陽想節省時間打車去,周鏡霜卻說想重溫一下當年,坐公車去。
上學那會的假期,曲溯陽就經常帶她和夏菱去海邊,有時趕海,有時露營。
應她的要求,兩人三點便出門,到海灘五點半左右,太陽將將落山,沙灘上的熱氣消散許多,柔軟的沙子經海風吹過,帶走暑氣,踩在腳底,又細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