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廣州的七月炎熱異常,剛從北……(1 / 2)

時光予他 妃小小白 6452 字 2024-03-30

廣州的七月炎熱異常,剛從北京回來沒兩天身體就明顯不適應各種不舒服,大清早被老媽扒拉起床灌了兩杯癍痧,吃完早餐都還覺得舌頭發苦。

早高峰的地鐵三號線果然名不虛傳,打扮得再好看也躲不過“地獄三號線“的人擠人和悶熱汗臭,好不容易擠出地鐵妝容已經有點化了……不算潔癖的林小妤都覺得受不了,直奔最近的肯德基衛生間,必須要處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畢竟第一天上班。

工作室在離地鐵站不遠的創意園,這份工作是導師推薦的,主理人是導師的師弟聽說很有才華,在校期間就拿了好幾個國內設計比賽獎項,畢業後直接進了國內一流工作室,直到一年前才辭職南下和人合夥創立名為“浮白”的原創品牌。

穿過創意園幽靜的林蔭路,正拐角處就能看見工作室門口門框右側招牌,原木清漆半弧凸起的牌匾上篆刻著凹凸不平墨黑色的“浮白“二字,和周邊創意園的紅牆綠蔭的環境居然有種突兀又和諧的美感。

林小妤按了門鈴,一個笑容和藹有點福相的中年阿姨打開門,笑眯眯道:“你就今天要來的小妤吧?初白昨天交代過你今天來上班。”

“您好,我叫林小妤,您怎麼稱呼?”

“叫我紅姨就行,我負責車板。我們這人不多,算上你也就五個人,紙樣是個光頭叫老錢平日就喜歡滿嘴跑火車,但人不壞。還有個裁板的老師傅李叔,很有格調的帥老頭,都挺好相處的。”

林小妤有點拘謹的跟著紅姨進門,越過前門的展廳門廊和接待處,穿過一片魚水綠植共生牆往左側推開拉門,步入裡間隻見左側靠窗的電腦和繪圖嘜架機前坐著一位衣著打扮很廣東的光頭大叔。

“哇哇哇,老季這次真沒騙人,確實是個年輕小靚妹哦!靚女你好哇,我叫老錢負責紙樣。”光頭大叔一口不標準的廣普,側身看過來挑眉,摸了摸鋥亮的腦袋,笑得有點小猥瑣,而後指著旁邊介紹道:“這是你李叔,彆看戴著老花眼鏡頭發斑白,絕對的寶剪未老的老師傅。”

裁板專用的小型裁床邊靠著一位身形有點消瘦但身穿全套剪裁合體的雅痞風西裝,半頭白發梳成油頭很有紳士感的帥氣老頭,隻見他直起腰板停下手中哢哢的裁剪,手指往下勾了勾有金絲鏈條裝飾的老花眼鏡,笑得很和藹:“你好,我是這裡年紀最大的,你可以叫我李爺爺。”

“老李頭,服老啦?終於認清自己是爺爺級彆這個事實啦?”

“哼!我的年紀對上你們當然是叔叔級彆,自然不服老。”帥老頭瞪了一眼光頭老錢,又笑眯眯道:“對上她的年紀,自然就是爺爺級彆咯,小女娃怎麼稱呼啊?”

“李叔您好,我叫林小妤。”

“林小妤,雨天出生的吧?”

“您怎麼猜到的?出生那天市裡下雨大塞車,離醫院還有幾百米處媽媽宮口全開了,時間等不及了爸爸隻能停車抱起媽媽衝去醫院,雖然都淋濕身但我順利平安出生,媽媽身體也沒受影響,爸爸就給我起了個跟雨諧音女字旁的予,名字有點隨意。”

“又是一個被坑的娃!”光頭老錢雙手撫摸腦門油膩感滿滿的耍帥挑眉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呐,鄙人姓錢名多多。”臉上卻是無奈又嫌棄又幸災樂禍的表情。

林小妤呆愣了幾秒,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再一次埋汰老林起名的隨意和不靠譜,又有點慶幸,畢竟錢多多這個名字起得比她這個“淋小雨”更隨意更不靠譜。

“小妤,這是我的工位,牆後麵的裡間是成品區。“紅姨的縫紉區在裁床右側,靠牆擺放著各類縫紉器械,牆上是分類分色擺放的各色縫紉線和小工具,儘頭是一道磨砂推拉門上麵的木質牌寫著“成品區“。

“這是你的辦公室和工藝區,左邊那間就是初白的辦公室,右側陽台拐角那邊是茶水間。”

紅姨推開右邊緊靠陽台方向的推拉門介紹完,還細心的給林小妤介紹工藝區的布局和各種工藝材料工具的分類擺放區域。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來問我,當然你也可以按自己的習慣再規整一下,畢竟每個人的做事方式和習慣都不太一樣。”

“好的。”

“初白今天有個季度分析視頻會議大概十點結束,你十點後去一趟他辦公室。”

“好的,謝謝紅姨。”

送走熱情的紅姨,林小妤看了眼手表還剩不到四十分鐘左右時間,快速放下包包按自己的習慣把辦公室和工藝區大概的規整一遍。

其實林小妤並沒有見過季初白,臨近畢業時導師說有個關係很好的師弟在廣州創立了個人原創品牌缺個助理,而她又是廣州本地人設計風格也合適,就直接把她推薦給季初白,微信溝通過工作內容和待遇很快就定下來這份工作。

“按卡片上的地址去一趟,比對一下樣板和大貨的品質,沒問題就可以直接拿回來。”季初白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推了幾份分彆裝了卡片和輔料樣板的小袋子給林小妤。

“這一份是壓折工藝資料和地址,你中午去一趟壓褶廠跟那邊跟進一下新品的進度,不能再耽擱了。”

“下午三點左右,跟我去一趟西關,袁萍老師那邊粵繡工藝坊的事情以後就交給你來跟進。”

“時間上可能比較緊,你有問題嗎?”

“沒問題。”上班第一天總不能說有問題吧,而且好歹她也是本地人有優勢嘛,心裡再忐忑也要努力完成,可不能給導師丟臉。

本地人都知道當地有著全國最大的產業鏈批發市場,雖然她也去過很多次,但隻靠幾張卡片在那麼大市場裡準確找到商鋪,還要把控好時間安排,對於她來說還真是難度不小。

輕紡城大屏幕底下人潮擁擠,林小妤有點發懵,以往假期回來偶爾過這邊找料子都是逛得很隨緣,第一次拿著卡片在這麼大的地方找商鋪都有點無從下手。

“你好,請問這個地方在什麼位置?”路在嘴邊,林小妤厚著臉皮進了邊上一家商鋪,憑眼緣找了個一看就人美心善的銷售小姑娘問路。

“你直接從大屏幕電梯下去負一,這是七街的。”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下了負一按照卡片地址和市場指示牌很順利的找齊季初白交代的幾家商鋪,一一比對過所以樣板和大貨的品質、數量和金額,確認無誤準備回工作室才發現這對金屬製品真重啊!

沒想到看著沒多少,提起來不到一分鐘手都勒紅腫痛了,林小妤有點欲哭無淚。為什麼夢想裡光鮮亮麗,既美又個性出挑的女設計師是個女苦力?

難怪以前導師調侃說這一行都是女孩子當男孩子用,男孩子當牛用,設計師最完美的形象就是剛出門和上台謝幕的時候。

現實和夢想隔著銀河,我們憧憬著夢想成真的一天,但是現實就是要從行業的底端摸爬滾打,被市場銷量被客戶不專業的審美蹂躪得體無完膚,最終很多都成為被市場銷量和客戶要求隨意擺弄的出圖機器。

光環隻屬於小部分天才,當然夢想還是要有的,畢竟天賦並不代表一切,堅持和努力也能擁有光圈。

看了眼腕上的表已經十一點了,臨近正午的太陽越發的炎熱,再看一眼早上臭美穿的高跟鞋,走了一上午的腳開始有點酸脹痛。

第一天上班呢,內心再嫌棄自己臭美的豬腦子,也要硬著頭皮把工作完成了,隻能咬咬牙拎起金屬輔料,直奔最近的公交車站。

回到工作室吃過午飯,時間緊張得都來不及休息,快速整理一下儀容便直接去了壓褶廠。

壓褶廠並不遠,騎上紅姨平時上下班的自行車穿過區政府門前的林蔭路5分鐘就到了。

“你好,我是“浮白”新來的助理小妤,請問羅姐在嗎?”

“在後麵樣板間呢。”

“好的,謝謝。”

悶熱的生產車間,堆放著各類裁片,壓褶機按照技術工設定的紋樣,冒出騰騰蒸汽不停歇的生產。

“羅姐您好,我是“浮白”新來的助理小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