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這是成鈺這十幾歲以來記得最清楚的話,他要和寧寧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好像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離開花朝節會場的,隻知道自己好像很不舍,而寧寧看著他,好像要說什麼但又沒有開口。這是第一次這樣,兩個人以這樣的狀態,什麼也不說,就這樣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直到路過提水的仆人小哥走過才打破這樣的窘迫。小哥看了一眼硬是沒敢開口,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灰溜溜跑走了。
回憶就像這樣湧入腦海,就像剛剛的煙花一樣炸開。成鈺在想,再等等,等寧寧及笄要給她一個轟動大禮的接親,他要給她,最好、最風光的。在那之前,得去個地方,一個危險的不能帶上寧寧的地方。而寧寧一定會怪他,但隻要之後,好好請小仙女放過他就好了,因為寧寧也一定舍不得欺負他吧。
“呆子,小呆瓜~”寧寧見這個人也不走了還一直看著天,就拿小兔燈晃著,可這傻子也不回神。她不知道成鈺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她隻知道,他比較多愁善感,好像是個小哭包。可是,她就是好喜歡成鈺這個大笨蛋啊,所以才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自此之後,成鈺每天都派人拿些小吃來到白府,今天是定勝糕,前天是糖葫蘆,大前天是桃花酥,寧寧喜甜但也想破腦袋為什麼突然這麼獻殷勤,因為隻有糕點但不見人。後來才知道,成鈺離開了思義,跟隨在身邊的隻有一個一起長大叫阿葉的仆人,這些東西都是走的時候小廚房裡的廚娘姐姐按照規矩,每一天做什麼,做什麼口味,一直持續到下一個花朝節,或許少爺才會回來,宋家府上是這樣傳著的。明年這個時候巧迎封位之年,如果他回來之後變得認不出來他了怎麼辦?或者,在出去的近一年他認識了其他浮上的姑娘怎麼辦……寧寧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隻得每天都去沈家找那沈家姑娘。
再說那沈家姑娘,名喚沈遲遲,父親是知縣。本人是個溫軟姑娘,說話軟軟地,從說不出粗魯的話,但聽了成鈺不告而彆的事之後,竟罵出一句呆子。說的倒也沒錯,成鈺就是個呆子,不管是講的那些詩詞歌賦還是學武那些招數,非要鑽著一個點,從不會變通,但唯獨麵對寧寧的時候,想方設法的讓她開心。
但遲遲知道成鈺並不是不告而彆,隻是沒告訴寧寧;也就是說遲遲知情,但沒想到沒告訴寧寧。遲遲在想等著傻小子回來估計白府得被開個窟窿。寧寧是個豪氣的姑娘,有點像她們認識的捕快姐姐,好像從來沒見過她愁成這樣,還好沒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否則成鈺得被國公扒層皮下來。遲遲本想說些什麼但並沒有開口,因為該說的都說了,隻要彼此相信對方,兩個人的心在一起,不過一年,隻要成鈺這小子願意回來,肯回來,沒有誇大其詞,那就隻是暫時的分離。
情字難講,但綿綿思遠道。寧寧想起之前聽的戲劇裡麵有一句是這樣唱的:“明月冷淒淒,花落兩依依;橋下相思意,吹夢終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