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楊戩似乎終於恢複了理智,迷糊將你從身上扶起時,泛紅的眼睛還不住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你的反應,像隻做錯事的小狗。
“小仙得。。。回葫蘆居了。”你撐著他的肩慢慢站起身來,找了個理由,故意躲開他炙熱的目光。
“嗯。”楊戩自知理虧,還算紳士的伸手將你頸側被他弄亂的衣衫小心的理正了些。
“我送你。”你張了張口,卻還是沒能拒絕,老實的由他牽上了手,小聲捏了個決便到了葫蘆居的門口。
“那我們,便再見了。”楊戩笑的溫柔,深深看著你不再說話,好像要做什麼大事前的最後一眼。
你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匆匆掩住臉上的紅暈,草草同他揮手道彆,便進了葫蘆居的大門。
弦鵲已經睡下了,你小心的路過他的房間,回到自己廂房時還沉浸在那場夢幻的吻中無法自拔,直到拿上了鏡子,看到了脖頸間的紅色吻痕,才嗔怪的羞紅了臉。
這神仙,怎如此放肆!
二:
隔天楊戩托人又送了你一壺新酒,說是天界新研製的玉壺桃漿,定要你來嘗嘗,你還沒忘記前日晚那如此荒唐的舉動,匆匆收了酒便回到自己的房裡去了。
這新酒你隻喝了一半,還是覺得不如瓊漿秋葉釀好喝,沒過多時便覺得腦袋昏沉欲要睡去,隻好跑到前廳叮囑還在修行練法的弦鵲不用給你備晚膳了。
這新酒的威力竟這般大,你向來是淺嘗即止,有了醉意便不再勉強,隻是這酒初嘗時沒什麼感覺,後勁倒是大。
弦鵲欲言又止,朝你擺擺手,掩住了手邊那一封落款為楊戩的紙信。
“我不擾你,去歇息吧。”你點點頭,一步一踉蹌的滾回了自己的房間,沾著枕頭便昏昏大睡起來,不知天地動蕩,不知三界世事。
夢裡的迷霧蔓延,什麼也看不清,隻有一位戰甲少年持斧站在那山巔之上。
“楊戩?”你未曾親眼看到他身穿戰甲的模樣,平常他也隻是如同其他神仙一般,陌上玉公子般的著一身丹青長襟,豎起的發館顯出一副傲然的戰神氣派。
那人聽到你的呼喚果然回過頭來,你卻在那時猛的怔在原地。
那身穿戰甲無比威風的二郎神楊戩,竟在流淚。
你耳邊霎時有無限風聲呼嘯而過,你奮力跑向他,卻在觸碰到他的前一刻,眼前的他瞬間化作了一片金塵揮散不見。
“楊戩!”格外空蕩的迷霧間,卻隻有你一人迷茫的在原地尋著他的身影。
“月亮。”身後是楊戩的聲音,你猛然回頭,再次看到了跪在葫蘆居前身穿戰甲的楊戩,他似乎懊悔到了極致,低著頭,眼淚落到地麵,攥緊的雙手顫抖著。
他的發館亂了,卻沒有人為他理正,碎發從中落下幾根,掩住了他的神色,狼狽不堪,你萬分不解,他為何會跪在你的葫蘆居前這般懺悔。
“活下來。”他的聲音也打著顫,好似害怕到了極致的人。
“求你了。”你一怔,他在求你,以如此卑如塵埃的模樣。
而他本就渾身傷痕的身體發出金色的光芒,他竟在用自己本就不多的靈力彙聚一團送到了葫蘆居後院的梅花枝丫上。
那被你種下不多時的梅花此時本該因為適應不了葫蘆山的氣候而奄奄一息,此刻卻因為楊戩的神力,快速發芽生長作了一片梅花林。後院滿滿當當開滿了梅花,此刻正值秋分,這般豔麗的梅花格外顯眼。
你下意識想上前去擁抱住跪在地上脆弱的楊戩,卻還是意料之內的觸到了一團金塵。
眼前的景象越發模糊,你意識到了夢境即將破滅,一陣眩暈後,你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腦子裡還是一片昏沉,但你卻明顯感覺到了天地間波動的靈力好不平常。
弦鵲正進門想為你換茶,卻見你醒了過來,一時神色詫異。
“您。。。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你沒搭理弦鵲,回想起自己醉倒前弦鵲奇怪的眼神和桃山靈力波動後楊戩奇怪的反應心下有了答案。
於是你草率用法術換了長衫,挽上長發便往門口走去。
“樗鶴仙君,您要去哪?”弦鵲企圖阻止你,上前拽住你的手腕,而你隻是回頭格外認真的看著他,猩紅的眼角是一片薄霧。
“弦鵲,楊戩和你的事我們以後慢慢算,但如今你若還要攔我,便彆怪我不念及往日情分了。”
弦鵲最終還是皺著眉鬆了你的手,你知道那酒裡定是被楊戩和弦鵲做了手腳,就是為了讓你不去參與桃山玄鳥靈力波動一事,但誰料你隻喝了一半,提前醒來,既然來得及,那你便要去看看這楊戩要做什麼大事,還要瞞著你!
你趕到時,桃山已被楊戩一斧子劈開來,巨大的靈力波動竟震的三界共顫,玄鳥被放出,強大的靈力洗刷人間,一時天地間儘是動蕩不安。
你也被那股巨大的靈力衝出許遠,待你落在桃山旁的其他閃電上時,卻看到持斧迷茫的戰甲少年。
一瞬間,眼前的畫麵與夢中的景象相重疊,那少年揮舞著手中的斧子,卻始終見不到自己尋找多年那人的半點身影。
“母親呢?我劈開山了,為什麼母親不在?”
你聽到他絕望的呼喊,他再也無力的跪倒在劈開的山間,身子顫抖著,那聲聲痛苦的呼喊回蕩山間,卻沒人再回應他。
最後是他身儘力竭的在也撐不住,帶著被劈山之力反噬滿身的傷痕重重倒在地上。
你默默歎了一口氣,靜心下來開始施展你最為擅長的置換術。
你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如今無論這夢是預言還是幻想,你都一定要守住楊戩的性命,也許會因此搭上你的性命,你也不再猶豫,那便當我是夢,在楊二郎的記憶裡留下一絲痕跡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