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裡隻有你們的呼吸聲,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刹那間倒變得格外狹窄。”
一:
楊戩漸漸停下,此地柔軟的草色被晚風吹起漣漪,他牽著你坐下,最終在抬頭望月時鬆開了你的手。
“我帶了瓊漿秋葉釀,給你。”他如同變戲法一般,從腰間變出一壺酒來,你笑著接過,毫不客氣的打開喝了一口。
“你可想從仙變作神?”楊戩突然開口,你扭頭看他,他隻屈起一隻腿,將手搭在上麵一副隨意的模樣。
“我自知我這樣的心性,終究成不了神。”你覺得好笑,楊戩竟會問你這不認真修行的散仙這樣的問題,自嘲的又笑了幾聲。
“我向來隻考慮自己,隻要無關我的事,我都不會費任何心思。”你也學著他的模樣做肆意模樣,楊戩神色柔和下來,淡淡搖了搖頭。
“你不是。”他否認你的自嘲,你隻覺得他眼裡的你竟這般好,沒反駁他,又喝了幾口酒。
初次見你,是葫蘆居門前的一棵千年梨樹上,這人毫無半點女仙的端莊賢淑,就這麼大大咧咧的靠在梨樹粗壯的樹乾上醉醺醺的打著盹。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風吹的很大,你的那一襲薄紗裙被吹的飄逸非常,雪白的紗裙掛在樹上,連帶著未全部挽起的墨色發絲搖曳著,倒彆有一番風味。
他倒是來前打聽過你,大致知道你是個隨性散漫的小仙,和申公豹一樣,身邊總提著一壺酒。
“小仙其實平常不愛喝酒的,以後二郎便不用每次都送我酒來,為了不浪費你帶的這些酒,弦鵲每日被灌的不省人事,連功法都少練了許多呢。”你有些尷尬的扳正自己在他心裡的刻板印象,卻見他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寞了下去。
“所以那瓊漿秋葉釀你都給弦鵲喝了?”這是重點嗎?你氣急敗壞,又自覺理虧,不得不補充安慰道。
“沒。。。還有的埋在了那棵梨樹下。”楊戩表情還有些委屈,你汗顏,卻還是滿不在乎的轉移了話題。
“下次再來,二郎帶一捧神界的土吧。”你自顧自的說著,抬起手來枕在頭下,眯起眼睛看百草山峰的夜空。
“從前小仙被列入仙班之時從凡間的住所處帶了支梅花枝芽上來,隻是這葫蘆山栽不了梅花,也不知是不是這土的緣由,若你帶來,我便再試一次。”
楊戩側頭看你,眼神中又是你看不透的情緒。
“月亮。”他忽然叫了你的本名,就算是與你在這葫蘆居相處最久的弦鵲也未曾這樣叫過你,你心下一驚,也偏過頭去看他。
“你若願意,便讓我知曉更多關於你的事情吧。”閒風挽月,呼嘯長空一片,而你就這樣盯著他,遲遲說不出話來。
他這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戰功赫赫的神仙竟然在此刻想要知曉她這樣一個排不上名號的小仙的故事?
你向來對自己生前的經曆少言,也沒什麼人詢問,你便也再沒提起過,如今眼下,這個本該心懷天下蒼生的少年格外認真的看著你,眼裡倒映的儘是你略顯詫異的神色,他說,想要更了解你的事。
你多想這一切隻是你的一廂情願,可你又不可忽視的想起他看你的種種神色,你想,他似乎對你也有情。
不然為何他要這般看你。
“不過是些吃苦的日子,再醒來時便被叫做了樗鶴仙。”你不肯再回想起那些難熬的日子,想來自己多少也該麻木了,回過神來卻看楊戩正伸手將你眼角不知何時落下的淚珠抹去。
“那月亮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楊戩抹去你眼角淚水的手順勢又放到了你的頭上,力道溫柔的向下撫摸兩下發絲,安慰小孩一樣。
“月亮乖,此後有二郎神護著便不會讓你再吃苦。”月色柔和,楊戩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獨特的意氣風發,你的呼吸停滯片刻,眼前的少年笑的如你不久前在畫卷上提筆畫下的那樣,起初還自覺不好,如今倒是與那畫上的楊戩一摸一樣了。
他的虎牙也好看。
你愣愣的看了他許久,直到楊戩也怔怔的看著你不再言語。
“好。”你聽到自己低低應了他一聲,許是之前喝的瓊漿秋葉釀起了作用,看他麵上還有柔和的笑意,你便不管不顧的抓住他還停留在你發絲間的右手,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短暫的幾秒裡,他已被自己輕鬆壓在了身下。
不是說這二郎神天賦使然,曾輕鬆將十幾個壯漢打到在地,反應速度驚人嗎?你腦子裡混沌成了一片,隻覺這是說書先生的誇大,一點沒有可信度,以後還是少信些為好。
身下的楊戩的確沒料到你如此大膽的動作,整個人被你跨坐在身下動也不是,靜也不是。
“騙子。”你小聲呢喃著,楊戩一愣,還以為你說的是不信他給你的承諾,急忙又要補充,卻被你抓住雙手壓在了頭頂。
“月亮?”他被你逼的眼角開始泛紅,不確定的又喚你一遍,你沒理會楊戩自顧自的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
“二郎神也不過如此嘛。”楊戩來不及反抗,你便傾身吻了下來。
寂靜的夜裡隻有你們的呼吸聲,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刹那間倒變得格外狹窄。
唇上的溫度逐漸升高,身下的人沒有掙紮,倒是在你毫無章法的親吻下慢慢撫上了你的腰。
楊戩原來這樣好吃嗎?你迷迷糊糊的又咬住他的下唇,恍惚間感覺原本扶在你腰間的雙手將你用了些力道向下壓了壓。
“嗯?”你不滿的哼了聲,不太舒服的要撐起身來,卻被楊戩扶著背部的那隻手重重再次將你壓在了他炙熱的胸膛上。
明明占據上位的你此時不由感覺到主導權的轉換,楊戩似乎在你身下更加如魚得水般掌控起這場荒唐的親吻。
“二郎。。。”你好不容易從他停止親吻的動作中找到喘息的機會,他卻如聽不到你的話一般,一手壓著你的腦後,親吻密密麻麻落在了你敏感的脖頸處。
這樣帶有強勢性的親昵動作顯然同平常單純的親吻不同,脖頸處是細微的刺痛,身下的人像隻被激起攻擊性的獸物,低低的喘息聲燒的你耳朵緋紅,而身下突兀的觸感不時抵上你的腿根。
於是你終於慌了神,伸手去推攘著眼前的人,妄想結束這場荒謬的親昵,那人卻更加過分的抱緊了你,小孩脾性似的不肯鬆開。
“楊戩。”你喘著喚他姓名,聲音裡是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