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鶴仙,我還未成婚的妻子。”
楊戩念咒將放於心間的那絲靈魄拿出放於掌心之上,原本殘破不堪的靈魄由於楊戩輸送的真氣,此刻也從透明顯現出一絲金色。
“這靈魄太散。。。恐怕。。。”司命皺起眉頭,剩下的話沒說出來,楊戩自然知道此事甚難,卻還是想要試一次。
“若需要什麼我都可以去取。”楊戩看司命久久未曾開口,語氣沾染上了急切。
若真需要什麼靈草法器來做媒介,他楊戩無論如何都會取來,楊戩是說到做到。
“真君莫急。”司命思索片刻,將攥在手中的神杖放到了自己與楊戩之間。
楊戩掌心托起的那絲靈魄緩緩化作一顆靈球懸於司命神杖之上。
“靈魄轉世投胎不是不可,隻是這樣破散的靈魄,要想她恢複從前的模樣,隻能到凡間此人的輪回之地進行乾涉,以此讓她能記起從前,恢複神憶。”司命將辦法說出,看眼前原本神色落寞的楊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刻不敢鬆懈的聽著這辦法。
“我會去乾涉的。”楊戩終於激動了半分,連瞳孔都在微微顫抖著。
“但她的這絲靈魄太散,輪回實在有限。”司命看著楊戩微微歎了一口氣,似乎不忍,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若投她入了凡間,她便隻會在這凡間輪回一次,雖說神憶被喚回的機會也不是決然不能,但這概率是少之又少,她這次入了世,怕是最後一次存在了,若找尋不到,也算最後再活一回。”
“我會讓她恢複神憶的。”楊戩淡淡的說,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樗鶴仙留下的靈魄本就薄弱,將這一絲靈魄送入輪回後,我雖為司命,卻也無法感知究竟哪一個凡人是她的轉世了。”司命看楊戩沒說話,周身都還是那樣的固執,企圖將眼前似入魔怔的楊戩喚醒。
“這世間的人那樣多,她連輪回的時間都是未知的,朝朝代代,更替不斷,你要如何尋她?況且即使你找到她,她也不一定能重獲神憶回歸仙班。”
“那我便隨她去凡間,一朝一代,直到找到她為止。”楊戩親眼看著他將月亮的那絲靈魄投入輪回後沒再打算聽他的勸戒。
“楊戩,這太難了,”司命歎了口氣,看著楊戩油鹽不進的樣子頭疼的厲害。
“可你曾也說過。”楊戩的聲音悶悶的,固執的模樣連司命都搖了搖頭,實在沒見過這樣倔的人。
“輪回之下,萬事皆有可能。”
楊戩站起身來,回頭最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外走去。偌大的司命府裡,隻留他最後的一絲尾音固執徘徊。
歲月蹉跎,轉瞬不過千年,人間已然換了一副模樣,楊戩從老康老姚在人間新開的店麵天台俯視眾生燈火,卻獨獨不見心中明月。
“二爺,好好的銀行生意放著不做,怎麼又被人畫成了不雅畫本的男主角啊?”老康大大咧咧的拿著不知從哪裡撕來一頁的畫紙跑到楊戩麵前晃了晃。
楊戩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無奈抬眼準備草草應付一番便當做無事發生任由他笑弄自己,隻一眼,便猛然的怔在了原地。
“怎麼了二爺?”老康拿著畫紙不斷揮動的手被楊戩猛然握住,神色是極為少見的嚴肅。
楊戩將那畫紙拿下仔細看了半晌,老康不明所以,卻也不再同楊戩玩笑,而是站在一旁思索起來。
“我去!不會是——”老康一拍腦袋,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後了,卻還沒等說完便被全速衝刺撲上來的哮天毫不客氣的撲倒在地。
“是什麼?”哮天剛上天台便看到了楊戩略顯震驚的神色,此刻一聽老康說有大消息,便不管不顧的撲在老康身上不肯罷休。
楊戩捏著畫紙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片刻又摩挲一陣,麵上沒了之前的嚴肅,倒是添上了幾分明媚的笑意。
哮天抬頭看向楊戩,分明在楊戩手上的那張畫紙上嗅到了闊彆千年的熟悉氣味。
都說狗狗靈性能察覺主人的情緒,那麼此刻,楊戩的情緒在哮天看來是千年不曾見過的歡喜。
“我先走了,有事明日再說吧。”老姚帶著沉香此刻也站上了一天台,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三人一狗不曾攔他,隻在楊戩離開後以老康為中心爆發了一陣激烈無比的討論和慶祝,沉香沒聽多久,隻身離開跟在了楊戩身後不遠處。
吃瓜還是看本人更刺激。
楊戩似乎心情好的不行,一路毫不在意的拿著手中以自己為主角的畫紙打聽著畫這圖的作者信息,絲毫不顧及旁人稍顯難堪的神色,他自己好似也沒意識到這畫紙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似的。
畢竟是當過幾百年的賞銀捕手,消息很快便掌握了大半,範圍逐漸鎖定到了東海南頭那條夜裡最為熱鬨的小巷。
走進那小巷前,楊戩立定站了片刻,好容易收起自己麵上快要抑製不住的喜悅,換上一副委屈尋仇的模樣,又理了理身著的服裝,習慣性的拍了拍身上不曾存在的灰燼,直到躲在身後巷子裡的沉香都實在看不下去,心中直道舅舅怎麼如此婆婆媽媽,楊戩這才動身幽幽走進那燈火長明不滅的小巷裡。
我曾三次以為自己會永永遠遠的失去你,但你看,我還是把你尋回來了。
楊戩心中自豪的想,等他的月亮恢複起神憶,定要好好補償他一番才行。
小巷走到了一半,楊戩終於看到了靠著小巷擺出厚厚一摞畫冊準備售賣的你,你完全沒注意到站在不遠處朝你看來到楊戩,隻拿起身旁的保溫杯打開喝了一口盛著的甜酒,解了饞才又拿起一旁賺來的錢細細數了起來。
對了,那承諾了自己千年的婚約也得找個時間兌現。楊戩心裡的算盤打得叮當作響,你卻絲毫沒有聽見。
楊戩想著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調整好受害者的情緒,裝作來抓包的模樣終於抬起腳向還在攤位數錢的你走去。
這幾步他楊戩走了一千五百年,如今他終於到了目的地,待你抬頭露出滿臉驚訝的模樣,才將那千年前初見時的開場白說了出來。
“姑娘。”他語氣中帶著一份笑意,連自己都未曾察覺。
“來談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