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喬曦眉頭一皺,說出了一個恐怖的猜想——“恐怕S某的心相能力,不需要與我們有物質上的接觸,隻需要‘知道’就好了”,說著,她倒吸一口冷氣,又補充道:“而這最為重要的,是到底這能力的發動條件,是需要S某知道我們?還是隻要我們知道S某的存在,能力就會開始發動?”
“應該是S某自身要知道我們,至少要能認出我們的身份才行”,楚常沒有被嚇到,冷靜地解釋道:“因為實際上陸白榆並沒有得知S某的任何信息,她就已經被S某的能力影響了,我的推測是,這份能力需要靠S某自身對我們的感知來鎖定,並逐漸施加影響,這影響的程度隨著S某對我們記憶的侵入汙染而越發強大,是相輔相成的,正如陸白榆一開始隻是失去記憶,被引誘到這個‘處刑場’後受汙染程度不斷加深,直至喪命。”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已經?”陳陸山問道。
“對的,我們現在的去向,有可能已經被S某通過灰霾看的一清二楚,換句話講,我們已經被鎖定了”,喬曦回應道,但是又搖搖頭,話頭轉去他處,繼續分析道:“接下來就是這句詩——‘人家見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
“表麵上看,這隻是在感慨光陰逝去,但是其中有一個很關鍵的特質,那就是‘相互性’,正如S某可以通過能力來侵入汙染我們的精神世界,修改我們的記憶,那麼很可能這種能力並沒有那麼方便,我們的記憶很可能也會對S某,也許我們甚至可以通過記憶誘導,來反向得知S某的身份,甚至暴露S某的位置,來提前設伏坑殺S某”,喬曦說到這裡停了停,補充道:“但這目前還隻是猜想,沒有實際事例來佐證,或許陸白榆醒來後,可以驗證這個猜想是否成立。”
緊接著,喬曦湊近黃紙,仔細地觀察那正楷中夾帶著狂草的詩句,有些不解地說到:“而這來自《長恨歌》的句子,才叫人不解——‘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我所知,這句話前提是嬪妃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使得‘姊妹弟兄皆列土’,也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級彆的階級跨越,才會有讓天下父母不重男輕女的風氣,這是要表達什麼呢?”
喬曦抓了抓頭發,困惑到有些抓狂地說道:“從這句詩被反複謄寫,且隱隱滲出血跡來看,S某應該是滿懷著對男女性彆歧視的強烈憤慨,滿腔怒火地寫下這些句子的。可這都是自相矛盾的,如果說S某是要表達對重男輕女這一封建陋習的憤懣不滿,那S某其實更不應該謄寫這句詩詞!”
“為什麼?”陳楚二人齊聲問道。
“因為看似嬪妃風光了,光耀門楣,令得姊妹弟兄都列土封侯,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能夠做到‘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前提上的。而我們都知道,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將自身的身名榮辱都寄托在不可靠的皇帝身上,那是再愚蠢不過的事情!若有這般沉迷女色不事朝政的昏君,天下有良心的父母都應該祈禱不要生得女兒家,不要讓她麵對如此糟糕的世道!重男輕女的陋習根本就不會改變,恰相反,這首詩歌反而是為虎作倀,是在為這陋習惡政背書!是無恥的諂媚!”喬曦有些激動地說道。
“那這句詩句也是缺乏有價值信息的麼?”楚常適時轉移了話題,要請喬曦回到分析能力的主題上。喬曦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了幾回,讓因夜已漸深變得冰冷的寒氣鎮靜自己因思考和憤慨而有些過熱的顱腦。
她緩緩吐出一口白霧,有些漠然地說道:“也不儘然,雖然無法從中得出嫌疑人S某的能力信息,但是其中無法忽略的矛盾,一定是S某本身的矛盾,這或許是S某的心結,但現在也可能會成為她的死門,同時也是我們戰勝她的關鍵所在。而我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先等待了……”
“沒…必要……可以不用…再等我了……”
伴隨著陳陸山喜悅的呼聲,陸白榆,緩緩地睜開了她的眼睛,開口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