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陸白榆能夠醒轉過來,她就能認出喬曦手上的紅色播音機,並且會立刻要喬曦與它保持距離。但眼下不知為何,興許是楚常帶著喬曦陳陸山二人一路殺了那怪異不知多少徒子徒孫,一感受到楚常的靈壓,它就隻好含恨撤退了吧。
而此時,喬曦手裡正把玩著那個紅色播音機,向楚常說道:“還記得我說的,敵人不知為何沒有屏蔽電磁信號嗎?看來這就是原因所在了。我推測這就是敵人攻擊白榆的重要途徑。”
說著,喬曦將那台播音機先放在布滿灰塵的木桌上,繼續說道:“我做出這個推定的原因是,它是這個房間裡,藏得最深,又最為特殊的事物——它太新了,在這個畫風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空間裡,它鮮豔得像是黑白電視機裡的彩色圖照,如果敵人需要轉移白榆的注意力,而讓她忽略其他潛在的風險,那麼把這個格外抓眼的誘餌藏在唯一能藏的木板隔間裡,就是很高明的選擇。”
一邊說著,喬曦一邊試圖點開播音機的播放鍵,點了幾次無果後無奈又把它先放回木桌暗格,繼續推演道:“我們就假設白榆就在這裡,才醒來沒多久,剛剛觀察完周遭的環境,被周圍恐怖的氛圍影響,壓力的弦繃得緊緊的,而就在這時,木桌附近傳出了一陣陣可能有些陰間的音樂,她第一反應會是什麼?”,說著,喬曦猛地從木板隔間把播音機拿出來,迅速地按下播音機的暫停鍵,然後收斂起輕浮的態度,正色道:
“然後就是最令人困惑不解的地方,按理說,這個時候,敵人就會趁這個白榆心神最不穩定的時候下手攻擊了,我們都知道,敵人的能力主要與記憶有關,但是具體的施法媒介,生效範圍,能力極限,我們都一概不知,但是——”
喬曦說著漏出了明媚中帶著一絲危險的笑容,繼續說道:“正所謂‘從極迷處識迷,則到處醒’,從在最易令人迷惑的地方識破迷惑,那麼無處不是清醒的狀態,也就是說陸白榆受到未知攻擊的這個迷題,背後隱藏著塵凶能力的真相!”
說著,喬曦卻又一次放下了播音機,擺擺手向已經有些愣神的陳楚二人說道:“但我們先不急著正麵撞上這個迷題,《小窗幽記·集醒篇》後麵還寫道:‘將難放懷一放,則萬境寬’,讓我們先從簡單的地方起手。”
“你要是肯少點用典好好說話就好了,你這樣我都跟不太上你在說什麼…”楚常嘴角微微抽搐,無奈地說道。
“唉,那就是我的一點小癖好,欸不過確實也是,我的我的,我會收斂一點的~”喬曦聳聳肩,不可置否地說道。
“然後呢喬姐!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陳陸山兩眼放光,滿滿的都是對喬姐的崇拜,如果不是要用大腿枕住熟睡的時不時轉過頭的陸白榆,他現在已經要跑到喬曦跟前,化身帶著小本本作筆記的小助手了。
“不急,讓我們先來分析解構一下這棟房子的要素組成”,喬曦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劃過牆麵,刮下了一層夾帶著塵灰與苔蘚的血色汙漬,繼續說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學校裡絕對沒有這樣的紅色建築,那麼這棟老房一定是敵人的潛意識所化,嗯,這間‘處刑場’的整體色調接近猩紅色彩,那麼我們就把敵人暫時稱作嫌疑人S(carlet)吧,取自英語中猩紅的首字母S。”說著,她滿意地拍拍手掌,散去灰跡,繼續分析道:
“那麼我們繼續分析這棟老房,老房的要素其實很簡單,”說著,喬曦指了指破舊的屋內家具,又拿起了發黃破舊的黃紙,解釋道:“除了這些明擺著破舊的家具,S某顯而易見地想向受害者傳達出一種舊式華夏封建傳統陋習的恐怖感,這都是沒什麼價值的信息。最有意思的還是我手上拿的這些字稿——”
喬曦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些書稿謄寫的內容有很多,多半都是一些比較傳統的,有關孝道的語句,比如‘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這句說的是要我們要知曉並牢記父母的年紀,既要為他們的長壽而喜悅,也應該為他們的年歲漸少而擔憂懼怕。但是——”
“根據楚常之前的說法,我懷疑‘黑夜’已經曲解了這句話的本意,在根據心相者的能力來源於對應的詩詞曲賦這一基本設定,我推斷這句話的意思已經被倒轉,並且作為S某的能力構成的一部分,這句話無論怎麼顛覆原意,都有一個要素無法磨滅,那就是‘不可不知’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