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夏空空如也的腦袋想起了原來上化學看見老師做過有關於王水的實驗那樣,皮膚、血管、骨頭什麼都被融化成一灘血水。
那些病患的臉都朝著她,緩緩扯出了一個扭曲至極的詭異笑容,幾十號人都咧著嘴,一樣的弧度,一樣白森森的牙齒,手裡一樣的泛著光的刀。
忽然,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從病患中走出來了個戴著眼鏡長相儒雅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胸口彆著屬於醫生的標牌,他向著冉夏鞠了一躬,然後露出同款笑容。
“歡迎來到修業心理療養院。”
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扔過來白色的醫護人員製服在冉夏的身上,製服像一塊海綿一樣吸乾了她全身的血水,那些原本還流動的血跡慢慢縮小,最後變成了不是那麼明顯的小塊暗紅血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這裡了冉夏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身體不住地顫抖,她想要逃走但身體軟綿綿地根本沒有力氣起來,手腳都不受控製的顫抖,眼前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
該怎麼逃出去????
“既然是新員工可要好好工作哦,我對你們可抱著很大的期待,還不快去照顧你的病人,坐在那裡做什麼呢?我們療養院可不養廢人啊。”
男人緩緩開口,周圍病患聽他說完話整齊劃一地鼓掌,然後又全部都直勾勾地緊緊盯著冉夏。
危機感順著脊索一點一點往上爬,冉夏連滾帶爬站了起來,笑的比哭都難看。
“我……我會努力的………”
冉夏的聲音都是帶著哭腔的顫抖,她很努力想要控製住自己可效果卻還是微乎其微。
該死!為什麼她會遇見這種事情?為什麼偏偏是她?內心對這個所謂係統的不滿和怨恨噴湧而出,什麼見鬼的漫畫!!!
可當她看到了那件護士服的時候這些怨恨就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散去,留下的隻有深深地恐懼。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死一遍。
男人看上去還挺滿意冉夏這個態度的,他笑著說:“既然這樣,我作為院長也要給努力的員工一點小甜頭,不要輕易聽信那些患者的鬼話。”
“要知道,他們為了逃出去,什麼都能說得出來,最後祝願你能夠努力工作還清自己的債務。”
冉夏就這樣在這個鬼地方待下來了,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但最近,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院長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再也沒出過辦公室,療養院內也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瘋子和怪物。
因為在療養院的等級太低了,所以冉夏隻是在某個群魔狂舞的夜晚遠遠看到過——
那個跟妖精一樣美麗的男人站在血泊中指揮那群瘋子怪物的模樣。
但這是一個機會,她一定要逃出去!!!
“你好?”
孟令玉發現眼前的冉夏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回憶之中,於是伸出手在其麵前晃了晃,沒想到沒讓冉夏回神,反而惹到了朱厭。
朱厭就跟那個點了火的炮仗一樣衝了過來,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瞥了冉夏一眼:“你怎麼敢用這種眼神看我!?”
縱使早對朱厭有防備,但那張漂亮臉蛋近距離出現在視野內時,還是被一時衝擊地說不出來話。
看冉夏也被自己蠱惑,朱厭越發得意了,他跟一隻開屏孔雀一樣高昂起下巴。
孟令玉挑了挑眉,並沒有理會,她輕輕推了一下冉夏:“你好,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我們約好了和院長見麵,能不能帶一下路。”
冉夏這才清醒了些,隻是她的眼睛無法從朱厭身上移開,恍惚間她隻能聽見自己那虛無縹緲的聲音。
“院長,院長……院長一直不出來,這裡都亂套了……瘋子,到處都是……瘋子。”
就在此時,幾個穿著病患服的渾身血汙的人突然從四麵八方出現,他們個個雙目深陷,黑眼圈與血絲濃重,更恐怖的是手裡拿著各式各樣沾滿鮮血的凶器,嘴裡還大喊著:“朱厭!!!!朱厭!!!!”
冉夏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正想趕快跑的時候,她的大腦突然閃過一句話:不能把朱厭交給他們!
朱厭……朱厭……朱厭是屬於我的!
這種獨占欲和愛慕來的格外不講道理,等她反應過來以後她發現自己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一把抓住了朱厭的衣袖就帶著他往住院樓那裡跑。
孟令玉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抵擋不住嗎?還以為遇見一個能夠抵擋朱厭魅力的人呢。
隻可惜,今天說什麼她都要見到袁修。
而那些包圍的病患的目標自始至終都不是孟令玉,自然是跟著那兩個人朱厭他們一起跑了,轉眼間這裡隻剩下了大肚子的孟令玉。
還是去找找袁修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至於朱厭……
他會回來找自己的。
這樣想著,孟令玉走進了那棟所有人跑進去的大樓,在踏入樓層的一瞬間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和外麵不同,療養院大樓內滿滿地都是人,無論病人或者醫護人員都呆呆站在原地,眼神呆滯地小聲重複著什麼聽不懂的囈語。
這種感覺讓孟令玉很不舒服,她隻能靠撫摸著凸起的肚子來讓自己冷靜點,耳邊窸窸窣窣地響起了稀碎的哀鳴聲。
“啊!”
“令………玉………”
什麼?孟令玉回過頭狐疑地環視四周,可眼前這些人……
是錯覺吧?壓下來心中的顧慮,她低頭走進了電梯,在她沒有看到的角落,這些病人身上都黏著著一片類似於血肉的東西,仔細一聽,那塊肉在發出朱厭的聲音。
電梯廂的空氣裡也彌漫著類似於鐵鏽的腥味,聽著電梯機械合成的女聲提示樓層數字,伴隨著失重又一直低頭,孟令玉已經有些惡心的頭暈了。
忽然,她感覺有什麼碰了一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