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以為支持我的您應該能夠理解我偉大的設想。”
“偉大?”
孟令玉就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重複了一遍袁修的說辭,然後笑出了聲:“多麼偉大的設想啊…為了完成它,你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無數病人,今天甚至還想害死我,現在卻說什麼能夠理解你?”
袁修不以為恥,他張開了雙手,就像每一個rpg遊戲關底的大Boss一樣開始喋喋不休了起來。
“可您還是好好的站在了我的麵前不是嗎?我的妻子,她根本無法理解我,那些病人能夠為如此偉大的目標貢獻出自己微薄的生命不應該對我感恩戴德麼?”
孟令玉低頭抱著朱厭那已經開始僵硬冰冷的頭顱,頭也不抬道:“偉大的目標?彆讓我發笑了,你不過是一個想要補償自己失誤的卑鄙小人而已。”
袁修僵住身體。
“三年前,你和妻子的女兒因為患有重病入住你擔任院長的醫院,她的疾病甚至還是你最擅長的領域,但你拒絕為自己的女兒主刀。”
“她就這樣死在了手術台。”
孟令玉看著這個陰沉著臉想要走近自己的男人,露出一個諷刺至極的笑容:“彆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什麼全人類的偉大目標,你隻是想複活你的女兒,哪怕是個怪物。”
“所以你才找到了我不是嗎?”
孟令玉蹲下身,將懷裡抱著的朱厭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你之前推我的時候就想殺了我,我知道。”
“……”袁修拳頭握緊又鬆開,青筋已經儘數暴起,但他絲毫不敢動手。
在意識到那些怪物無法傷害到孟令玉之後,袁修就改變了策略,所以他故意留下了池塘邊的線索。
為的目的隻有一個。
“我們再進行一次交易吧。”
“哦?不打算殺了我?”
孟令玉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著袁修道:“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還不足夠讓你生氣嗎?”
“我需要你之前給我——”話還沒說完,袁修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樣看向自己的背後。
是舉著木倉的燕子石。
孟令玉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這是出乎她意料的。
子彈穿過了他的胸膛,可能是仗著有“那東西”的保護和長期麵對朱厭這種不怕木倉的怪物,使得他日益膨脹忘卻了最重要的一點。
袁修可以讓這些怪物懼怕他可以控製朱厭甚至可以在這間群魔亂舞的療養院作威作福,可他終究隻是一個人類。
一個脆弱的。
人類。
解決他甚至都不需要其他手段,隻需要像這樣,找到他,“砰——”一槍,他就也會像那些曾經被隨意對待的實驗素材一樣,走向可悲的死亡。
不——!
袁修瞪大了眼睛,他不甘地抬了抬手,最後摸到了很久之前,在他還沒有如今這般膨脹,害怕被人發現自己這些反人道實驗後準備的措施。
“滴——”
燕子石身後的朱厭突然感覺大事不妙,一把抓過了孟令玉就要往外跑,還沒跑兩步一股熱浪夾雜著烈風襲來!
這個瘋子!孟令玉咬牙,袁修居然在療養院埋藏了大批炸彈!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朱厭將燕子石往後一推,抱住了孟令玉。
忽然一陣冰冷入骨的寒意從入口處入侵,孟令玉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位曾經在八樓阻擋她的女怪物幾乎是不管不顧撲向爆炸的火海!
火舌舔舐著她漆黑的裙擺,在火光中,孟令玉隻看到了女怪物與她的丈夫一起被火焰吞噬。
“快走!!!!”
耳邊是朱厭急切的催促,可她卻始終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那隻詭異畸形的人形蜈蚣也在爆炸的火海中痛苦的扭曲。
仿佛是注意到了孟令玉的目光,其中一顆頭顱朝著她露出了一個朱厭慣用的,帶有討好意味的笑容。
這頭的朱厭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快被氣死了,一邊拽著孟令玉一邊用他所能想到所有惡毒的詞彙咒罵著裡麵那隻怪物,但孟令玉隻覺得他很吵。
等他們逃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時,朱厭還在不停辱罵著,孟令玉再也忍不住對他說:“行了彆吵了!”
剛剛還口吐毒液的朱厭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為那個醜陋惡心的怪物凶我?!!”
孟令玉揉著自己的微微刺痛的太陽穴,這也算意外之喜吧,至少……
她沒有機會無理取鬨的朱厭,而是看向那棟燃燒的療養院大樓。
這場火,一定能把所有都燒的乾乾淨淨的。
療養院外,“嘖,袁修這個廢物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拎起一個滿是血跡的手提箱,離開了這片滿是火海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