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本來已經要咽氣了,可在聽到令玉兩個字後突然跟回光返照一般劇烈掙紮起來,它的身體上那些沒有被酒液侵蝕的部位開始劇烈扭動,然後長出了無數黑色的類似於藤蔓的血肉組織。
而每一根藤蔓上都遍布著眼珠,那些黑色眼球狂亂地在眼白中跳動,它們不斷地相互摩擦著的身影哪怕僅僅隻是看到都是一種折磨。
朱厭見狀惡心的倒退一步,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原來是你們這群怪物!”
他嘴角的笑意凝固了,漂亮的臉冷若冰霜,“沒想到你這麼命大,療養院那個爆炸都沒讓你化為飛灰。”
沒錯,眼前這個怪物正是之前在療養院的b141號實驗體,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從那場爆炸下活了過來,甚至還勉強擁有了人形,那些原來多餘的頭最後都化成了一雙雙眼睛埋藏在了黑瘦的身軀中。
“隻可惜——原來我說不定會放過你,可像你這麼醜陋的贗品廢物居然敢肖想著不屬於你的東西……”
說著,朱厭想起了在共享記憶中,孟令玉為了這個怪物推開他的模樣,哪怕他就在她的身邊,她的眼睛裡也隻有火光中這個怪物的倒影。
恨意越發濃稠,朱厭直接拿過屋子裡擺放的水果刀,一刀插在了那些長在黑色血肉上的眼球,鋒利的刀鋒徑直切割了那個詭異的造物。
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此起彼伏,幾乎是片刻間,失去理智的朱厭的身體也逐漸被那些對他有抑製作用的酒液給浸染透了。
b141也不是朱厭口裡罵的那麼廢物,最起碼它也並非任人宰割,那些眼球構成的血肉宛如觸手一樣靈活,隻要沾染但一點酒液就跟壁虎斷尾一樣立刻斷離,而在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之上,無數細密的眼球就像受到刺激一樣湧現,甚至要比原來的還要可怖。
偏偏是這個時候……都是這個贗品的錯,當初就應該死在爆炸的火焰之中,那麼醜陋的東西,怎麼配得到孟令玉的在意!
最後,這場可笑的打鬥以b141的果斷的跑路為結束,地上的那些被它舍棄的軀殼慢慢在酒液的作用下不斷抽搐,發出了機械壞死的的聲音,最後停止了一切行為。
像是被玩壞的玩具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朱厭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上,他身上的幾處傷並沒有愈合,反而伴隨著一舉一動不斷有鮮血滲出,空氣中彌漫著混合了朱厭血液越發香醇迷人的酒香。
“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朱厭緩了好一會才回頭看,原來是之前卡在鎖孔的那半截指骨。
看著那半截黑漆漆的指骨,怒火再次衝上心頭,似乎是為了發泄之前沒能殺死b141的挫敗,他從地上站起來徑直走向那根指骨,然後抬腳——
狠狠地踩了下去,聽到腳底下傳來脆弱的骨頭被一點一點碾碎的聲音後,朱厭的臉色才沒那麼難看。
“怎麼回事?門口這一攤是什麼東西?朱厭???”
是孟令玉,她回來了。
“……”
朱厭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本來應該惱火孟令玉居然讓自己等了這麼久,還有眼無珠地去看那個惡心的贗品也不看完美的“自己”,但這些他原本覺得無法忍受的煩躁居然在看到女人的那一刻都變得可以忍受了。
所以,他趕在孟令玉注意到之前先一步撲過去抱住了女人,就像是舞台劇中最閃耀的巨星一般雙目含淚、委委屈屈地抱怨。
“你到底去哪兒了?嗚嗚,你知不知道在我等你回來的時候出現了很可怕的怪物!!!他想要殺了我!!!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
說著他指著自己身上那些久久不曾愈合看著嚇人的傷口繼續哭訴:“你怎麼才回來啊?”
“……”
孟令玉隻得安撫著朱厭走進房間,卻不小心踢到了那隻已經被碾成幾截子的尾骨。
“這是什麼?”
正當她想彎腰看的時候朱厭一腳將那些東西都踢到了外麵那灘奇奇怪怪的黑色液體之上。
伴隨著那微不可見的最後一點抽動,朱厭隱藏住了自己上揚的嘴角道:“這是那個怪物留下來的,彆碰,小心有危險!”
最後能夠站在孟令玉身邊的,絕對不是這群醜陋又惡心的贗品,他這樣想著,關上了那道門。
可是孟令玉卻總覺得不太對,以至於她看的時間有點久了,就算門被徹底關上了她也還在出神地發呆。
朱厭有些不愉地捧住孟令玉的臉朝向他那邊,瞧見她那有些迷惘不知所措的眼神後又卻笑出了聲,那黑色的眸子微彎,如同天上的月牙。
“我想到了,令玉,我們可是情侶啊!不管到哪裡,我都應該陪著你不是嗎?”
說著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如果再遇到什麼危險,反正我可以複原,你就拿我當擋箭牌好了!”
“啊?”
“對呀,你再也沒有丟下我的理由了!”他激動到吻了一下孟令玉的嘴唇,開心的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道:“我再也不用這樣等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