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冉夏房間後,孟令玉就被身邊的朱厭拉住。
“為什麼要找那個廢物?”
隻是沒想到孟令玉被他拉住的地方傳來微小的碎裂聲,她的臉霎時間變得無比蒼白,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就要撞進朱厭的懷抱。
朱厭瞪大了眼睛,他連忙鬆開梏桎著孟令玉的手,難得慌張失措地如同一個孩童一般。
“令玉!你怎麼了???”
孟令玉沒有說話,或者說她壓根沒有辦法說話。因為隻要嘴巴用點力,喉間腥甜的血氣就止不住地向上翻湧。
她艱難地將血氣咽下,然後看向朱厭,“隨便……隨便帶我去一個房間,我需要躺著………”
朱厭因為慌張而略顯無神的眼睛重新恢複光彩,低斂,直接將女人抱了起來,腦子裡再也沒有其他,一心想著要找一個房間讓孟令玉躺下。
所幸,這個酒莊望不到儘頭宛如迷宮般的走廊中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數也數不清的房間。
隨意地撞開一間,房間的門並沒有上鎖,可在被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類似於鐵鏽的氣味撲麵而來,第一時間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血液。
但絲毫沒有血液的腥味,內並不是純然的黑暗,從地板到牆壁,上到天花板乃至於窗戶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鐵鏽狀的不明物質,就像是陳年血汙一樣牢牢占據了整間房。
房間就像被這種暗紅色汙漬寄生一樣,伴隨著鐵鏽氣味的還有到處都散發的腐朽的氣息。
朱厭感覺自己能夠聽見孟令玉身體內部傳來了的不適的聲音。
“該死!該死!”
怎麼什麼事都不能如他所願!!!
正當他抱著孟令玉要離開之際,懷內的孟令玉卻突然清醒了一點。
她神色鬱鬱,咳嗽了幾聲後開口道:“就這個房間,進去,然後把我放到床上就好。”
朱厭感覺有哪裡不對,即便愚蠢如他也能知道這個房間的詭異之處並不適合一個身體不適的孕婦呆在裡麵,可孟令玉的態度十分堅決。
“就是這裡,要不然你把我放下,我自己進去。”
他聽了這話有些不知所措,事到如今也隻能相信孟令玉,可就在朱厭腳踩上去的一瞬間,那些原本四散的鐵鏽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
它們蠕動聚集著,最後形成一張看起來十分扭曲的人臉。
那張人臉就不偏不倚地正好在朱厭的腳下,仔細看看它還在不停地變換著,雖然五官有所不同,但是無一例外都是極其扭曲痛苦的表情。
“你到底要在這裡乾什麼?!”
朱厭的大腦在嗡嗡作響,可是孟令玉的步步緊逼令他容不得猶豫,不知道這間房間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一股淡淡的不安湧上心頭。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恐懼。
孟令玉究竟想要做什麼?她會死嗎?他內心的疑問也在不減反增。
低下頭,女人蒼白的臉映照在朱厭瞳孔中,他可以清晰看到自己有些顫抖的嘴唇,可還沒等他想太多,孟令玉就掙紮著想從他的懷抱走下來。
沒辦法,朱厭隻能緊緊抱住她繼續往裡走,那些人臉猛地張大嘴巴,做出了驚恐至極妄圖大聲尖叫的扭曲表情,但房間內除卻兩人交纏的呼吸,竟然任何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房間的布局也很奇怪,正對著兩個人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桌,可書桌內側擺放著的並不是座椅,而是一張蒼白的醫用手術床。
“扶我上去。”
朱厭十分聽話地將孟令玉扶著上了手術床,原本潔白的床單立刻爬滿了血鏽。
“真、真的沒問題嗎?”
孟令玉閉著眼睛回答道:“沒事,老毛病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既然說了一會就好,朱厭的眼睛就不住地被麵前那張大書桌上的東西所吸引。除卻烏漆嘛黑不知所雲,大概是由不知道什麼人親手寫的紙張外,最大的收獲就是四散在書桌上的書本。
而那些書無一不是和□□祭祀有關。
等等?怎麼又和□□有了聯係?
朱厭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猛然看向孟令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就是從孟令玉躺上那個奇怪的手術床開始,給他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女人漂亮的眉眼依舊是原來的模樣,單單從外貌上來說什麼也沒改變,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躺在那裡的時候朱厭腦子裡的警鈴卻一直響個不停。
就好像……
那張手術床是什麼詭異的開關,她從躺上去的那一個瞬間就產生了什麼神奇的化學反應,讓孟令玉整個人就感覺——
就感覺發生了本質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