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同掌櫃合作,自然是相信您的為人和眼光”,仲溪月摸了摸鼻尖在心底歎了口氣,管你多厲害也越不過自己的老子(娘),古人誠不欺我。
兩人約定三日後等東西到齊在一起簽訂一份正式的合約書。
“接下來去哪?”王氏背上簍子問道。
仲溪月眼神一亮當即跑出店鋪,追著賣糖葫蘆的老爺爺頭也不回道:“給綢姐兒他們買糖葫蘆去。”
王氏趕緊抬腳跟上,嘴裡嘟囔著,“要你買吃食舍不得,倒是惦記著給他們買零嘴”,前兒還誇她懂事哩,結果這會見到糖葫蘆直接魂都飛了。
但瞧她難得笑的開心純粹,王氏也隻嘴上念了幾句,並未真的阻止。
仲溪月付完錢就聞著一股香味,循著味道很快找到源頭,又大又白的肉包子,剛出爐冒著熱氣。
“你阿婆要知曉你花了六文錢買了些不管飽的零嘴,準拿柳枝抽你”,王氏雙手抱胸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好似已經看到月姐兒被抽的滑稽場麵,轉而又不解道:“你荷包裡還有今兒剛掙的錢,兩文的肉包子,至於對自己摳成這樣?”
也不知張家到底是何人家才能養出月姐兒這般有趣的性子。
仲溪月移開視線看向彆處,就是不瞧包子,“不一樣,包子不吃回家也能填飽肚子,可是答應了綢姐兒的事不能言而無信,該省得省。”
在沒有穩定的收入前,兜裡的每一枚銅板都該花在刀刃上,等往後日子安定下來,她一定好好對待自己。
“你......是個懂道理的”,王氏嘴角抽搐了幾下,“走吧,回家喝稀飯去!”
仲溪月跟在她身旁,想起難咽的糠米粥,又擱心裡計算了下可動資產,剛王掌櫃替她估了下繡活成本約十兩,扣掉這些她兜裡還有二十兩左右。
於是故作傷心道:“一斤肉混上不要錢的野菜,可以包許多包子 ,娘,我屋裡還有兩件帕子可以賣,咱買點肉回去大家一起嘗嘗?”
“嘿,這時候你不省了?”王氏側頭剛好瞧見女兒的毛腦袋,忍不住上手揉了一把,果然手感好的不要不要的,嘴上卻不饒道:“一斤肉要大幾百文,一個包子才兩文,買斤肉的銅板都夠你偷偷吃多少回包子哩!省小錢虧大錢,你是不是腦瓜子蹦水了哩!”
這麼多的銅板白白便宜其他人,王氏絕不承認自己是吃醋了!
仲溪月了然一笑依偎過去,腦袋往她手心裡拱了拱,“娘,這是我對家裡人的一份心意。”
王氏一時無語,又格外享受女兒的親近。
“是是是,心意心意”,她歎口氣,掉頭往肉攤方向走去,嘴上卻又忍不住念叨,“你這性格也太軟綿了,哪天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真是讓人不放心!”
稱好肉,王氏與攤主磨了半天嘴皮子便宜了兩文,這才笑著掏錢準備付賬。
“娘娘娘,說好這次我付錢”,仲溪月忙攔住王氏,從荷包裡掏出半兩碎銀付賬。
王氏瞪了眼女兒,悄聲解釋道:“肉是大家吃的,合該走公賬,沒道理平白要我們二房出哩!再說了,這事被你阿婆發現頂多罵我一頓,皮不痛肉不癢的!”
這丫頭看著挺精明,腦袋怎麼這般軸,一斤肉要扛多少天沙包才能攢下!
王氏心底不適合藏事,丁點心思全表現在臉上叫人輕易看透,仲溪月自然不敢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便找了個話題轉移開王氏的注意力。
兩人在鎮上呆了不少時辰,牛車還在路口等著她們便往回趕去。
仲二郎隔著遠迎上來,一把接過王氏身上的背簍背在身上,兩人視若無睹膩歪起來。
上了牛車,陳氏便伸長脖子朝裡頭張去,“喲,發財啦,不僅扯了新布,還買了肉,這還沒過節呢就吃上肉哩!”
村裡有一小部分人家養豬,好吃好喝伺候一年頭姑且得個百斤肉,完全不夠一大家子吃幾頓。
也正因此豬肉價格昂貴。
王氏聽了,哼了一聲,“我家扯不扯布,吃不吃肉官府都管不著,關你屁事!”原封不動把陳氏之前的話還回去。
陳氏心頭一梗,擼起袖子就準備開罵。
眼見兩人又要吵得不可開交,另一個大嬸牛氏受不了,勸道:“咱都是仲家村的人,供著同一個祖宗,大家都相互讓讓,彆叫孩子看了笑話。”
說完後,牛車的氣氛鬆弛不少,牛氏趁機嘮嗑道:“她就是和雨姐兒抱錯的孩子?”
談到自己的女兒,王氏臉上立刻染上笑容,“是哩,我家月姐兒啥都好,就是太實誠,這不她自己做的團扇賣了十兩,結果兩文包子舍不得給自個買,卻給家裡稱了一斤肉,你說是不是傻!”
“呀!”牛氏驚訝的望向仲溪月,“月姐兒竟然有這等本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