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也沒有討厭過你所說的哪種人。我隻是…”隻是害怕罷了,害怕你對我突如其來的好是假的。做朋友也是假的。
楚言咀嚼著他沒說完的話,江嶼卻消失在了拐角儘頭。
江嶼輕車熟路的到了心理診所,他本想到醫院掛上號,可醫院的醫生隻會開藥住院。無奈隻好找彆的心理診所。
蘇錦程正在辦公,他看了看江嶼的資料,無奈歎了口氣。
重度抑鬱,中度狂躁,精神分裂,吃藥三年,不知道是怎麼挺過來的。不知道又還能挺多久。
若不是江嶼外婆臨走時讓他好好生活,長大成人,好好走完這一生,不知道江嶼在什麼時候就離開了。
江嶼小時候爸媽離婚,媽媽出國,爸爸有了新家庭,還好有外婆陪著她,可外婆,前幾年就走了。江嶼帶著外婆的信念活到了現在。可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他好想離開這個世界。
“蘇醫生。”江嶼推門而入。
蘇錦程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沒想到本人來了,便迎他坐下。
蘇錦程踱步到辦公桌前,徑直坐在江嶼麵前:“這些天還好麼,失眠症狀怎麼樣了?”
“嗯,還好。”江嶼拉開椅子坐下,平靜的不像那天夜裡失控的少年。
“藥按時吃了嗎?”蘇錦程細長的指腹揣摩著資料,又抬眼望了望對麵的少年。
江嶼長得很清秀,臉色卻不像常人。清臒蒼白,槁木死灰。這都不像是形容十七八歲的孩子,但形容起江嶼來簡直不為過。他深邃的雙眸裡,仿佛有另一個世界,令人難以探查。江嶼臉色並不像他說的還好。
少年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頭發長的蓋住了眼睛,蘇錦程差點沒看出來額頭上還有個包。
“吃了。”
“嗯,最近腦海還浮現出那些亂七八糟的嗎?”
江嶼歎了口氣:“有,很嚴重。”
蘇錦程放下手中的資料,開始拿筆寫病曆,看向江嶼的眼神也充滿擔憂。
“具體是什麼?還是以前那些?”
“對。”
“那我先給你理療吧,記得放鬆。”
蘇錦程帶領江嶼去理療室:“實在不行,催眠吧。但催眠危險係數大,你應該也知道。”
那天陽光射的大家都睜不開眼,無處而來的燥也籠罩著每個人。
楚言放學走在路上,恰巧遇見同班的齊飛揚,楚言大步流星,突然鉤住齊飛揚的肩。
齊飛揚是經常和楚言混在一起的學渣本渣,平時最喜歡打球看熱鬨,侯坤也開過他的玩笑,說是突然飛進來的蛾子停在誰身上誰就沒洗澡,楊子還在看熱鬨呢,蛾子就飛在他這邊,然後被笑了一星期,他可得好好逮住機會,笑一笑彆人。他正上課看小說呢,剛想瞥一眼侯坤來沒來,就看見葉軒動手動腳。
“江嶼的事是怎麼回事,飛哥,你知道嗎?”楚言剛追上來,還在微微喘氣。
齊飛揚不明所以,管那個病秧子乾什麼。但還是道出了實情:“我正看小說,剛想瞥坤哥來沒來,就看到葉軒倒水,那江嶼也不知道反抗,就默默弄他的書,就被盯上了嘍。”
齊飛揚還在絮絮叨叨:“要是我,早就……”兩拳掄上去了。還沒說完,就見楚言往學校狂奔。
秋日的天氣還是那麼燥熱,晚上也沒有一絲秋風習習,9月份到10月份的天氣依舊與夏天無異,隻不過早晚涼了一些。又或許是楚言正在小跑,沒有一絲涼意上頭,隻有無處而來的燥。
楚言正微微小喘,見葉軒正在值日,便大步流星踱步到葉軒麵前。
一中有個傳統,每天安排兩人值日,負責教室的基本衛生。也就早晚搞搞衛生,任務量並不大,因為還有學校劃分的清潔區等著他們。
“江嶼的書包,你弄濕的。”楚言並沒有問他,而是直接陳述。
葉軒有點服,江嶼又關他楚言什麼事:“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楚言有點不爽葉軒現在還在狡辯,他也不想事情太難看,努了努嘴:“我不知道你在狡辯什麼,我希望沒有下次。”
楚言還想多說一些什麼,和葉軒值日的另一個同學提著垃圾桶進了教室。楚言回頭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便走開了。
“楚言找你乾什麼?”那個同學還在疑惑,葉軒說了句沒事便相繼離開了教室。
楚言很是矛盾,他不喜歡江嶼這種對誰都愛答不理的人,但看到彆人欺負他時,他又想衝到他前麵保護他。
也許是天漸漸有了涼意,又或許是黃主任的訓斥,一中的學子漸漸都穿上了校服,學生會的人還在攔遲到的同學,楚言想趁其不備衝進學校,他拿校服遮著臉,一路狂奔,黃主任連忙在後麵追:“站住,幾班的,還敢跑?”
“我,我五班的楊城,主任,我上課要遲到了,先走了。”飛一般的衝進了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