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斯!”
艾倫站起身收起雙刀,朝我的方向跑來,快速攬過我的肩膀。
我頓時靠在一個結結實實的懷抱裡。
謔,以前怎麼沒覺得?好想捏一下。
屏障化去,巨人的慘叫在耳邊環繞著。
繃緊的手鬆開,我也回抱住他,高高掀起的漩渦如同被風刮破的雲霧,消逝在空氣中。
心裡仿佛沉下一塊巨石,隨時能將我壓死,不知為何,在碰到艾倫的那一刻,我感覺輕鬆了一些。
擁抱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讓我再抱抱。
…………
自從那隻野獸消失,剩下的巨人處理得很快整頓好這一切已經到了清晨。
有點餓。
天空下起小雨,淅淅瀝瀝再次遮掩住來之不易的陽光,灰蒙蒙的一片。
與逮捕女巨人那天一樣的天氣啊。
嘖,我剛洗的頭。
深入地下十米,地麵上伸出五十米的城牆正被我踩在腳下,我知道自己並不是第一次這樣站上城牆。
比五年前站的地方更遠。
我望向遠處,那幾乎看不到儘頭的地方,被霧氣遮掩的地方。
“哇哇哇!愛斯,這是你特地抓的嗎?原來使魔長這個樣子啊!”
韓吉圍著領域裡的使魔走了一圈,應該在想起什麼名字吧。
“是讓和康尼抓到的,它受傷了,算殘廢吧。”
“誒?不會恢複傷勢嗎?那起什麼名字好呢……”
不會恢複傷勢跟起名字到底有什麼關係嘛!
她話鋒一轉,突然對著我道:“既然是你抓回來的,就你來起吧。”
哈?
我無法推辭,硬著頭皮像韓吉一樣圍著使魔走了一圈。
使魔有性彆這種概念嗎?
我彎下腰想看一眼,它跟非禮勿視似的瞬間蜷成一團。
呀,沒看清。
既然是魔女創造的…那應該是母的。
占滿眼眶的紫光慢慢淡去,縮成了正常的瞳仁大小,也露出了眼白。
“看它挺害羞的,就叫軟妹吧。”
軟妹抬頭瞪了我一眼,我慢慢移開視線。
“愛斯,你有認真起嗎?”
我擺出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看向滿臉懷疑的艾倫,堪比在訓練兵團的數學考試。
“比考試都認真。”
“…真的嗎?”
“真的。”
軟妹吼了兩嗓子,好像也很嫌棄這個名字。
管他呢。
韓吉的注意力好不容易從使魔身上轉移走,五年前的那個爆炸新聞又一次被回憶起來。
那張報紙…
【貴族雷伊斯一家,除了家主,全部慘遭謀殺。】
赫裡斯坦是那場事故的幸存者羅德·雷伊斯的私生女,也是唯一繼承人。
現在該叫她希斯特裡亞了。
現在準備撤離,我才發現萊納就在距離我們幾米的位置。
從什麼時候起…這距離比海都要遙遠。
“啊…真是受不了。”
艾倫剛剛把阿爾敏拉上來,聽到這句牢騷時腳步頓了頓,不禁回頭望過去。
他一臉憔悴,可能是毒還沒完全消完,眉間也落下一團黑線。
“想不到你這樣的人也會消沉啊。”
“胡說什麼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之前還被巨人捏在手心裡啊,你說是吧阿爾敏…走馬燈我已經看過兩次了,按照這個節奏,去到那邊也是遲早的事……”
阿爾敏眨眨眼,快速回憶後也點點頭:“啊…是那次。”
他沉著臉色,頭疼地閉上了眼。
“雖然說是我自己選的道路…可當士兵還真是…感覺內心會比身體先一步崩潰……不過牆壁還沒有堵上,也沒有時間抱怨…”
我的錯覺嗎?
……萊納馬上就要崩潰了。
“是啊…畢竟你們的故鄉離這裡不遠…”
地上的水窪蕩開層層漣漪,圓圓圈圈碰撞在一起。
氣氛變得詭異和壓抑起來,就像是觸碰到了某個開關,一旁的貝爾托特也有些不太對。
可我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猜忌、質疑、矛盾被不斷放大,已經回不了頭了。
“是啊!我們一起回故鄉吧!”
?這是貝爾托特在說話?他怎麼突然這麼亢奮。
他也很不對勁,好像迷路的羔羊在尋找方向,又立刻陷入了自我懷疑。
“已經可以回去了吧,和我們所經曆的痛苦相比,剩下的咬咬牙就過去了。”
他在萊納麵前蹲下身,二人突然激情對視,氣氛也越來越不對勁。
“是啊,我們隻有一步之遙了啊!”
他們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滿臉的亢奮,像是積壓已久的壓力突然被釋放出來似的。
我也轉過身,靜靜看著這兩人迷惑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