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蛋糕很好吃。”
我抓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找了個完美的角度避開季諾的視線。
“我也覺得,今天天氣真好。”
他捧起一杯果汁灌進口中,好像動用了所有的腦細胞。
我悄悄瞥了眼烏漆麻黑的天空,連顆星星都沒有。
“嗯,確實很好。”
緊盯著這裡一舉一動的目光也越來越多。
迫於壓力,他請我挑了一支舞。
是時候見證一下今天開小灶的成果了。
我笑著應下,季諾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世高手。
因為對方不是熟人,我和他都在刻意保持距離,他的舞技比我好,我幾乎是被他提著轉圈,但還是在他腳上留了幾個腳印。
一曲舞畢,看著他灰不溜秋的鞋子,我莫名有點內疚,找了個借口跑遠。
我沒事乾,隻能小心在人群裡找著熟人,假扮作服務生薩沙和讓基本都忙忙碌碌。
讓偶爾會送來幾個同情的目光,隨後又東張西望的。
像是在找誰?
薩沙則是偷偷塞上一口蛋糕,神情也不太自然。
被拉著喝酒的艾倫卻不見了,幾個保鏢也渾然不知,依舊勾肩搭背的唱著歌,一口一口灌著酒。
誒?
他們在找艾倫?
而且剛剛被圍著的克勞德也不見了,我有些著急,卻尋不到借口離開。
這種時候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同時,魔物的氣味混著酒味與甜點味灌入鼻腔。
我不禁往大開著的花窗望去,外麵仍然是黑黢黢的一片,時不時刮進幾股陰風,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氣的覆蓋。
總之,聊天與嬉鬨聲與外界的寒冷極其不和諧。
“弗利茲王到!”
弗利茲王穿著睡衣和家居拖鞋,身後帶著個圓墩墩的矮老頭,看起來畢恭畢敬的。
雷伊斯的家主——羅德·雷伊斯。
他下意識往這裡看來,隻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目光停在季諾身上一瞬,又不動聲色的移走。
到不像是不經意的。
眾人向他行禮,我提起裙擺,目光卻一直落在那窗戶。
弗利茲王突然打了個噴嚏,眼神有些迷離,像是喝醉了。
…這個牆內之王每次給我的感覺不是喝醉就是犯困,這樣觀察的話,他旁邊的羅德都比他更像一個王。
這時,羅德衝離窗戶較近的讓使眼色,便沒有再去看他。
讓硬著頭皮點點頭,不太情願的挪到窗邊,伸手剛要合上窗戶。
下一刻,他突然臉色蒼白,驚出一身冷汗,嗓子裡壓抑著驚呼,好像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他僵硬的朝父親的方向看來,扶著窗戶的手正止不住顫抖,時不時往下看去,將食指抵在唇上。
父親站在前頭,回頭看了眼我,微微眯了眯眼,深藍色的瞳仁轉了轉。
他乾脆直接向前一步,右手掌落於左心臟,與弗利茲王寒暄起來。
其他幾個貴族政客見父親打了頭陣,爭先恐後的向前鑽。
我一手提著裙擺,快速穿過熙熙攘攘的貴族們,朝那扇窗戶奔去。
也不管形不形象了。
“愛斯!”
讓回頭看去,隻見一名憲兵搖搖晃晃的走入會場,在門口蹲跪下來。
從他喉嚨裡傳出的聲音毫無波瀾,像吃飯睡覺一樣普通。
“報告,調查兵團夜襲造反,外麵打起來了。”
“!!”
整個會場驚駭的議論紛紛,有的甚至嚇的抱跟一團,還有的藏到了桌子底下。
同期們已經偷偷往窗邊聚集。
隻有這裡可以走。
這裡隻是二樓,對於常年訓練的士兵來說,跳下去不痛不癢。
我探頭向下看去,剛好撫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像是一個鞋印。
一陣排山倒海從心底碾過,血腥味與魔氣的腐臭直撲鼻腔。
我完全顧不上什麼禮儀,就想直接越下去。
“艾倫!”
一刻都等不了。
我剛把腳踩到扶手上,背後的涼意卻讓我止不住回頭。
那門口的憲兵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像年過花甲的老者。
他直勾勾的瞪著這裡,眼裡漲滿血絲,好像隨時都會爆開,臉上的神情不知是滔天恨意還是興奮,所有人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
“他們。”
憲兵將嘴角咧開一個極其誇張的角度,口中溢出黑壓壓的魔氣,臉色也變得如死屍一般青灰。
他伸出一根手指著這裡,麵容也變得猙獰扭曲,好像我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然而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勁。
“是潛伏在這裡的調查士兵。”
與此同時,我來不及退去礙事的禮裙,拽住身旁兩人的衣袖縱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