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他死後的記憶,這也說得通了。
不需要任何人知道和憐憫的未來。
“而你卻相信未來的定數。”
“放屁!我是為了殺了你…”
“那你的能力為什麼是占卜?是這種能力給了你改變未來的勇氣嗎?”
他渾身一抖,不再看我,將那股怨恨投向地麵,似乎想盯出一個洞。
“你有沒有占卜到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是動腦子的類型,所以沒有反抗能力?
真是個意外的發現…難道我的異能主要占攻擊,是因為沒有腦子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便立刻被我驅逐出腦海。
領域外的人可以看到裡麵的情況,他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韓吉隊長。
“就算你再怎麼囚禁我,也不能從我嘴裡撬出一個字。”
冥夜咬牙切齒道,又補充了一句。
“你這個…該死的惡魔。”
真是個不討喜的家夥。
“艾倫,你覺得愛斯下一步會怎麼做?”
韓吉湊過來問道,畢竟艾倫是除家人以外,比較了解我的人了。
他想了想,好像革除了一些觀點,最後得出一個新結論
“我覺得愛斯……會和他打心理戰。”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入我耳內,當然,冥夜是聽不見的。
“你要是想通過激怒我來達成拋棄這具身體的目的,我勸你省省吧。”
我彎起唇,仿佛看見那些最肮臟的東西,混在血肉之中叫囂。
“世界…由無限的絲線構成,你隻是其中的傀儡,然而你的選擇卻影響著很多世界線。”
隻要一個輕微的改動,就能顛覆未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懷著絕望死去的人並不少,為什麼偏偏是你被選中?你得到這份力量時,去拯救你的家人了嗎?”
為什麼…偏偏是你我?
困在輪回的為什麼恰好是我們?
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
我看見,那雙怒不可遏的雙目裡映著我的表情,以及隱藏不住的疑慮。
就像一直以來都用錯誤的方法解答題目,現在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的正確答案。
我好像正在壓抑著無儘的癲狂,好像麵前的東西是隨時可以捏死的掌中之物。
我隻是深吸一口氣,慢慢恢複正常。
“調動世界線對我來說很簡單,我甚至可以讓你回到過去,你明白嗎?”
“那你就複仇過?”
冥夜反問我,而我早已想好對策。
“沒有那個必要,那個世界的法則已經給了相對應的懲罰,我在死前就知道。”
青年臉上出現了遲疑。
好像和他聽到的版本不太一樣似的。
“不…你明明是、明明是…因為惱羞成怒至死…”
“因為偷了一筆遺產而羞憤自殺嗎?連我死前的事跡都要編排,你們這些審判者就像村口對彆人指指點點的大媽,路過的狗都要被講兩句。”
“你!這不就是真相……”
我露出無奈,不想再扯皮下去,順便幽幽補充了一句:“為什麼那股力量…不在你絕望之時給予你,而在你死之後才來到你身上呢?”
仿佛驟然砸在地麵上的警鐘,冥夜果然愣住了。
利威爾:“啊,開始了。”
艾倫:“愛斯突然變得好可怕。”
“得到力量的代價,你知道是什麼嗎?”
我摩挲著手鏈上那顆閃亮的藍色寶石。
他在過去應該和我沒有任何接觸,不然也不會這麼蠢。
為了達成目的,確實需要一點手段。
冥夜沒有回答,嘴唇顫抖著,我確定他正在強迫自己不要聽我的話。
“幾百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很多東西,我想你早就被屠戮漏洞的快感吞噬…但你知道那些漏洞和你一樣,有家人,有朋友,也想要改變命運?”
我們所殺死的,僅僅是過去的自己。
我低低地笑起來,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就是想狠狠撕開這些人虛偽的遮羞布,肆無忌憚的嘲笑一番。
“是人性。”
獲得力量的代價
——是人性。
這是一場不平等的交易。
深藍色瞳仁驟縮,眼白布上血絲,眼角立刻滑下一滴近乎黑色的液體。
要我扮演一個被歲月折磨到癲狂的惡魔,綽綽有餘。
既然連自己的死亡都能打賭和利用,那麼我再利用這個年輕人心底殘存著的人性,應該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不過這一點貌似被看穿了……
幾股視線停在我身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你隻是沒殺死想要殺死的人而已。”
話音落下,我收起所有表情,像是演出結束的演員正在僵硬謝幕,抬手就要收起領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