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或者“參與者”或許隻在一念之間。

我抽取麵前之人的魂靈，將他再次推進命運的洪流。

被斬斷四肢的傀儡，眼裡失去光彩，闔上眼眸，低垂著頭顱一動不動。

不過他還在呼吸。

“那個…現在是幾點了？”

領域收起。

韓吉看了眼懷表：“六點四十三哦。”

“是嗎…期限是十二個小時，他會在晚上七點之前回來。”

手心燃起的藍火正在不斷減弱。

“誒？這是什麼東西？”

“是倒計時。”

站起身時，腿下一軟，一邊胳膊被拉過，搭在艾倫脖子上，肩膀也被輕輕攬住。

這一招，我還是第一次用，原先隻是在Zero口中聽過這個方法。

可那時的我沒有好心到這個地步，也沒想到消耗這麼大。

這個勉強算廢物利用吧。

“辛苦你啦。”

我微微抬頭，對上他漾起笑意的眼睛，連胸膛都在顫。

“艾倫有被嚇到嗎？”

我問道，儘管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驚訝，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想問這種毫無厘頭的問題。

心裡莫名掀起的東西帶著失重感，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

“怎麼可能嘛，我才不是膽小鬼。”

他衝我眨眨眼，又將腦袋輕輕磕在我的額上，像是正在安撫受驚的雛鳥，無聲告訴我“現在很安全”。

被嚇到的，原來是我嗎？

身上重量往他身上靠了些，帶著疲倦和鬆懈，從死亡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沒閉過眼。

加上剛才的這一招，精神力幾乎耗儘，連呼吸都透著疲憊。

討論聲連綿不絕，可即將傳入耳內時，感官好像被限製在小小的空間裡，我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以及身側人的呼吸聲。

……

大多數人都很疲憊，現在都睡的比屍體還要死，隻有兩位長官為冥夜的事整整兩天沒有合眼。

就連平常精力最旺盛的艾倫，因為之前的小實驗還沒有完全恢複，現在正靠在我的肩膀上闔著眼，蓋著毯子，睡的很香。

也很安詳。

因為擔心手上的倒計時會不會不小心把沙發燒穿一個洞，我選擇和兩位長官一起大眼瞪小眼。

利威爾：“那家夥看起來就不是很有持久力的類型，愛斯，你確定他達成目的後，還想活下去嗎？”

他的眼神就像在問我，直接放他去死？還是逼著他活下來。

“兵長會覺得我這是多此一舉嗎？”

“……雖然是有點成分在裡麵，倒也不能這麼說，你選擇相信自己對這種人的了解，對此負責吧。”

“那就請相信我的判斷吧，如果冥夜選擇就此放棄生命，就算這麼放任他，我們也沒有損失。”

黑灰色的眸子亮了一下，恍然大悟。

我聽見他輕嗤一聲。

“想不到，你和那家夥還挺像的。”

那家夥指的是艾爾文團長嗎？

“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會繞了一大圈啊！”

韓吉眨眨眼，她精神的不得了，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從來不睡覺。

中午，我們破天荒的沒讓侍女做飯，而是自己削起了土豆蘿卜，期間，韓吉帶著兩個人去特羅斯特區探情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愛斯，你真的會煮湯嗎？”漢娜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又懷疑的看向鍋裡的湯汁。

“那當然，不然怎麼活過兩百年的？”我麵不改色。

三笠和希斯特裡亞很熟練的切著肉片，並沒有搭話，一副死一般的寂靜，康尼削土豆削的愁眉苦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拋開你自己的身體素質，你給彆人喝過嗎？”

艾倫打了個哈欠走進來，眼角還掛著淚花，一副朦朦朧朧的樣子。

他看到我站在湯鍋麵前時，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見鬼似的喊道：“快攔住那家夥！快啊！”

“哈，你怎麼突然發癲？”

切肉的兩個人嚇了一跳，希斯特裡亞連刀子都掉了：“怎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雙腳短暫的離了一下地，腋下雙雙被卡住，不由分說的向外被拖去。

“你乾嘛？”

“不行，你呆在這裡絕對會死人的吧！”

“哈？什麼意思，我哪有那麼惡毒？”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拜托你先不要在這裡……”

“明明就是這個意思！艾倫耶格爾，你再不放手我們就絕交。”

他渾身一抖，還是倔強的沒鬆手，語氣都在發抖：“……就算是這樣，我也必須阻止你。”

整個廚房都沒有人有其他動作，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漢娜似乎明白了什麼，仿佛看破了紅塵，若無其事的轉回湯鍋麵前。

“漢娜？我們要不要去阻止一下？”希斯特裡亞不確定的開口。

她擺擺手，道：“看艾倫那副樣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但他已經提前試過毒了，我們遵從他的反應就好。”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抓著的餐桌被烤了一個角，差點爆發火災，因為太吵和艾倫一起被利威爾雙雙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