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我會夢見人群。

都是看不清的麵孔，不說話，不伸手，一束束審視商品的目光隨意就能將人紮的千瘡百孔，仿佛是突然溺入海底，在一瞬間失去了氧氣，連掙紮都失去了力氣。

最後，我猛然驚醒。

……

【新技能，還喜歡嗎？】

精神暫時處於平靜的Zero，會變得異常囉嗦。

“嗯。”

【要好好感謝我哦，愛斯。】

“嗯。”

【說點彆的話啊。】

“嗯。”

【昨天晚飯吃了什麼？】

“嗯。”

【喂……】

鐵杯上頓時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愛斯，昨晚沒有睡好嗎？”

眼瞼下的黑眼圈不知不覺中又加深了一圈，我一轉頭便對上艾倫關切的目光。

他的視線落在那個鐵杯上，好像打了個寒戰。

“嗯，後半夜被蟲子吵的一直睡不好。”

【僅僅相處幾年的男朋友不如我這個陪伴你兩百多年的再生父母嗎！愛斯！】

撕心裂肺的慘叫，腦子好像馬上要爆炸了。

鐵杯猛然變形，睡意頓時消退不少。

我幾乎是拍桌跳起：“我是絕對不會認蟲子當爸的，你給我死心吧！”

數十道像看傻子的目光立刻投了過來。

“……愛斯，你太大聲了啦！”

……

想要操控好一個巨人，需要從走路學起。

看著地麵上急的跳腳的韓吉，她恨不得自己變成巨人來教我學走路。

“往前飄…保持住，哎呀！”

對於再次頭朝地摔倒的我，她總是很有耐心的安慰我，然後急的跳腳。

這麼說貌似有點奇怪。

“彆灰心，我們再來一次嘛。”

她推了推眼鏡，對著巨人的腦袋又拍又捏。

我想抗議，發出的聲音還是嬰兒似的嗚嗚哇哇，到底是誰的巨人會說話啊！

“要是能在奪回戰前學會就好啦…”

她坐在我依舊沒撐起來的頭旁邊唉聲歎氣。

莫名的征服欲燒了起來，巨人之力的操縱貌似比異能還要複雜。

沒關係！

儘管今天是第一百四十六次摔跤。

“誒？”

陰影把韓吉整個人都籠罩住，她回過頭，看到陰影下巨人發著紅光的雙目。

“怎麼了！難道要暴走了嗎？”

她握住腰間長刀，額間不禁緊張的滑下細汗。

我慢慢的轉過身，乾脆背對著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完成第一百四十七次摔跤。

果然，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啊，愛斯。

身體不自覺蜷縮成一團，麵對著高山坐了下來，雖然沒有腳。

“不要種蘑菇啦愛斯，彆灰心嘛，當時艾倫可是花了整整一個月才能在巨人化的時候保持意識，你才練習…走路一個星期不到嘛。”

她從我身上拔下一個蘑菇，舉到眼前細細端詳，喃喃了一句“好像有毒”。

遠處剛剛巨人化的艾倫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幽靈的話，想象一下飛翔的感覺吧，就像鳥一樣。”

韓吉拍拍我的頭，手指向劃過天空的飛鳥。

我的視線不自覺跟隨著飛鳥越來越遠。

回過神時，我已經再次站了起來。

鳥？

喊著“傻瓜”的烏鴉這裡倒是有不少。

【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隻是個保命的技巧而已。】

眼前劃過幾絲幻象，我好像看見她在教始祖尤彌爾打牌。

好詭異。

【來嘛來嘛，這是104期經常偷偷背著利威爾玩的遊戲哦。】

尤彌爾跪在沙子間，劉海完全遮蓋住雙眼，隻露出嘴巴和鼻子，根本看不清表情。

她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

【不喜歡撲克的話，麻將怎麼樣？……不行，人不夠，二缺二啊。】

尤彌爾最後選擇了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