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用儘詞藻描述真心。
可我發現了隱蔽在黑暗中的東西,甚至超出我目前的認知。
——不應該在惡魔身上的情感。
“死麗濡,明明有不少強大的同類,你為什麼隻執著於一個?”
刀尖刺入她臉頰旁的地麵,她近乎奄奄一息,如同擱淺的魚。
太反常了。
【暴力掠奪,發泄欲望便是他們的全部。】
既然有欲望,那還會有彆的情緒嗎?
她並沒有正麵回答,布滿鮮血的麵容猙獰不堪,眼裡突然充滿血絲,掙紮著想要坐起。
“我會讓他想起我,還會在這裡殺了你。”
“你快死了。”
我道出現實,她身旁的刀刃緩緩消散,仿佛從未存在。
青年似乎是剛剛接到消息,摩托熄火時傳出震天的嗚嗚聲。
“你來的正好,有人……”
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語被劇烈的風聲吹散。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他從角落裡走出,初生的日光落在他的肩膀上。
尖銳的鎧甲衝破西裝革履,他的惡魔形態實在算不上帥氣,甚至有點像非洲犀牛。
我倪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死麗濡,鬼使神差的讓了一步。
就連不動明也沒有馬上采取措施,儘管他的眼神很怪異,卻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他最厭惡的生物。
“槐夢?”
滿口鮮血的女惡魔艱難的吐出一個名字。
“用我的力量吧。”
我沒有阻止如此膽大妄為的謀劃。
如果能在其中證明了不得的東西,也得不償失。
“不論是占據安蒙的惡魔人,還是這個不正常的女人,我會和你一起麵對。”
“你會死——”
“死麗濡,就算你滿身鮮血,卻依舊如此美麗。”
惡魔的眼睛洞悉一切,仿佛看穿她的靈魂。
她眼底的渾濁逐漸清明,像是恍然大悟,扯斷的羽翼輕輕顫抖起來。
惡魔總算讀懂了他人的隱喻。
但太遲了。
我沒有動手,微微低下頭。
“原來是這樣。”
這樣暴戾的生物,終歸是有欲望的生命。
也有一些另類會壓製欲望,甚至比一些人類掌握的還要好。
槐夢的頭顱在一瞬間爆開,紅色液體在四周灑下。
愛是想要觸碰卻又縮回的手,也會是鎧甲與利刃,自然也是這一刻的心臟同頻所帶來的強大力量。
死麗濡變得十分難纏,我早已筋疲力儘,和不動明兩人才應付的住,還在最後也將武器刺進她的要害。
但她置若罔聞,似乎從未察覺死亡的逼近。
她輕輕翹起嘴角,似乎篤定了他們的勝利,臉上儘是坦然與釋懷。
不動明緩緩退回人類形態,他驀然抬起濺著鮮血,怔怔望著她。
二人組成的龐然大物在數十秒後轟然倒塌,徹底淪為死物,濺起層層灰塵。
我走到死麗濡的跟前,她依舊保持著死前的表情,甚至眼睛都不曾閉上。
冒著縷縷蒸汽的手,緩緩闔上了她的雙眼。
淡藍色的火焰自手心鑽入地下,隨後衝天而起,紛紛揚揚的星火像是在舉行葬禮……
——或者是一場婚禮。
“惡魔也有愛嗎?”
“也許有的。”
我說不清,目光落在地上的大片血跡上。
“我覺得這就是愛。”
…………
“還是卡布奇諾嗎?”
“嗯。”
咖啡騰起的氤氳霧氣為咖啡店增添了幾分溫馨。
“姐姐,這個字是什麼?”
小女孩抱著書追上愛子。
愛子小姐沒有上過學,認識的字寥寥無幾,日常的對話倒是還好,可一旦涉及到學術上,便顯得艱難。
“這個……”
她有些窘迫。
我翻閱著關於惡魔的資料,翻開的書本已然舉到我跟前。
“童恩!”
愛子尷尬的想阻攔。
女孩的眼中滿是對知識的渴求,那雙和某人如出一轍的眼睛,如同初生的嫩芽般真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