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品 上帝仁慈,而我不。……(2 / 2)

我悄悄出現在門外,在看清那人臉的時候詫異的無法反應,仿佛渾身的血液都被凝固。

琳娜還保持著人形。

她在屍體的胸口開了個大洞,毫不客氣的將肋骨和被撕碎的心臟一起咀嚼。

就像是在享受什麼美味的佳肴,她並不理會我的注視,在將心臟的最後一點肉吞進喉嚨。

她的氣息異常強烈,我不敢細數她到底吃了多少個自殺者的心臟。

“很可怕嗎?”

她歡快的笑起來,表情天真無邪。

“怪誕蟲應該告訴你了,你無法察覺的漏洞,她也不知道原因,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她擦了擦嘴,身上的血腥味越發濃鬱。

“因為漏洞來自擅自出逃到異世界的【中心】——林奕。”

…………

“中心”,一個故事的主角。

但這個概念到現在已經被我摒棄。

每個人都可以是“中心”。

上次走在這條路上已經是兩百年之前的事情了。

整個世界的時間開始流動,我站在曾經高中的校門口,這時剛好是放學時間。

也是當年的我決定放棄生命的時刻。

直到走到門口,我發現自己沒有鑰匙,好在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曾經認識的兩個人剛好下樓,是樓上的一對雙胞胎,也是我的同校學生,此刻惋惜的打量著我,甚至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真沒禮貌。

我瞪了他們一眼,他們顯然嚇了一大跳,嘴裡嘟嘟囔囔的走了。

門內並沒有想象中屍體腐爛的氣息,相反的,房間很乾淨。

依然保持著我當時被送進醫院前的樣子。

最後不知道乾什麼的我決定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麵。

手藝並沒有退步,真不知道艾倫怎麼會覺得我做飯很難吃呢?

砰砰砰!

大門幾乎要被敲碎,門外傳來女人暴怒的咒罵。

在私下,她根本懶得裝賢妻良母的形象。

“林奕,你**……”

至於她為什麼沒有罵完,因為我開門了。

我盯著她,沉靜如止水的心緩緩冒出殺意:“鄭小姐,好久不見。”

“瞪什麼瞪,”她還沒來得及擺出長輩的架子,隨後立刻反應過來,一臉驚懼,“你……你不是瞎了嗎?”

鄭女士將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把能挑出來的不滿全部都罵了一遍,可她仍不解氣。

“穿成這樣,是去做那種生意嗎?”

我微微彎起眼睛,露出笑意“不要把大家想的和你一樣。”

她死死盯著我,似乎透過我在看母親的影子。

“沒大沒小的賤人。”

巴掌飛了過來,然後是骨頭劈裡啪啦扭轉720度的聲響,像是過年的鞭炮般清脆。

“啊啊啊啊啊——”

她狼狽摔在地上,我將她另一隻手一同扭斷,抽走她的手機。

在抓起她的手指紋解鎖時,她的慘叫聲驚天動地,想蠕動到門口用頭撞門。

“你說的沒錯,我是瞎了眼,不過我現在已經治好了。”

我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扯了回來,險些連頭皮一起拽下:“簡直和蟲子一樣惡心啊,鄭小姐。”

隨後我又關切的問她:“很疼嗎?”

她搖頭又點頭,叫的最後連哭聲都發不出來。

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擔心外麵有人會聽到。

“我當時也這麼疼。”

血跡落在我斑駁的影子上,昏暗的身影又逢光明洗滌。

是窗簾被風吹起,陽光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

“對……不,起,放了我,你放了……我。”

我微微一怔,拿開了踩在她頭上的腳,揪起她的頭發,欣賞了一遍她鼻青臉腫的臉。

原來我是想要聽到一聲道歉的。

但有什麼用,要是這就完了,我不白死了嗎?

所謂的“父親”,是第三個進入這個房子的人。

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正在用兩條扭成怪異角度的胳膊摟著一根拖把,將地上的血跡拖乾淨。

鄭小姐在看到林先生的那一刻,再次哭出聲。

“林奕?”

林先生後退了兩步,滿腦子皆是那兩條麵目全非的手臂,以人類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意識到了,忽略十幾年的“女兒”變成了怎樣的怪物。

我緩緩走到他跟前,看到他他咬緊牙關,似乎還覺得有希望,想通過成年人的力量把我製服。

結果是,不自量力。

扭斷他的手臂時,我猶豫了。

最後選擇像給垃圾袋打結一樣,將手臂拽到了不可思議的長度。

真正的藝術不需要參照物。

“漏洞,我已經修複好了。”

我將大門關上,沿著樓梯走下,站在當時從樓梯口滾下來的地方。

用生命力的蓬勃興旺來戰勝人生的悲劇性質,這就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所以我並不認為十七歲的自己真的離開了這間公寓。

她沒有捂緊耳朵,將痛苦隔絕在外,而是一直在等我。

等我將這些人全部毀滅。

“還剩下最後一個,應該是最麻煩的漏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