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拂衣鬆開他的耳朵，對我們道：“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吧？”

玲兒道：“明、明白了。”

周遊看著我們的神情，道：“有這麼驚奇嗎？”

蘇過秋道：“當然驚奇，你們兩個看起來……”

我猜想他是想說“怎麼也搭不到一起去”，但在慕拂衣要殺人的眼神之下，默默地閉上了嘴。

我忽一拍掌，道：“那我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辦喜事了？”

慕拂衣突然笑道：“你們是誰？是你和大師兄嗎？”

我瞪大眼睛，臉龐一熱：“二師姐，你胡說些什麼？我說的明明是你和三師兄，你知道的。”

慕拂衣道：“我不知道啊，我聽見你說的是‘我們’，不是‘你們’，自然就誤會了。還以為有些人也跟我們一樣，等著宣布喜事呢。”

我將頭埋在溫逢九的背後，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看，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感覺到心怦怦跳的，像是練功練得筋疲力竭了，又像是發燒生病了。

我不說話了，但他們還在嘰嘰喳喳。

蘇過秋道：“你們成親之後，我應該怎麼叫你們呢？按理說是要改口的，但是好奇怪啊，難道我要叫你‘二姐夫’，叫你‘三師嫂’？”

玲兒跟著念道：“二姐夫？三師嫂？”

慕拂衣道：“不準這麼喊，你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二師姐就好了。”

周遊道：“我倒是無所謂，你們喊我三師兄可以，喊我二姐夫也可以。”

慕拂衣嗔笑一聲，道：“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我未必會嫁給你。”

周遊道：“那麼多人都知道我們的事了，你不能不嫁給我。”

蘇過秋道：“成不成親的問題，你們私下再慢慢說吧，這裡還有孩子呢。不過，你們要是成親了，得給我一個超級大的紅包。”

我探出頭來，道：“我也要！給我的紅包要比給四師兄的還大。”

蘇過秋道：“憑什麼？”

我蠻不講理：“沒有憑什麼，就應如此。”

蘇過秋道：“那等我成親的時候，我便給你封個最小的紅包，不必問我為什麼，因為就應如此。”

我道：“你成親？那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情了，等你成親的時候，你就不會記得今天說過的話了。”

蘇過秋要來打我了，我趕緊換了個方向，繼續待在溫逢九的庇護之下。

蘇過秋打不著我，隻能道：“大師兄，你就慣著他吧。”

我對蘇過秋做了個鬼臉。

慕拂衣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彆玩了，我還有一件事想說。”

我道：“二師姐請說。”

慕拂衣道：“我和周遊的關係雖然有所變化，但是你們對我們不必有任何的變化，以後還是像從前那樣就好。”

周遊道：“沒錯，什麼稱呼啊，玩笑啊，打鬨啊，都像從前那樣就好。”

蘇過秋道：“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我道：“我和師兄也沒問題。”

玲兒道：“都聽師兄師姐的。”

我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將此事告訴師父師娘他們？”

周遊對慕拂衣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一氣嗬成？”

慕拂衣道：“也好，我們現在就去告訴師父和師娘，反正已經告訴了他們，師父師娘那邊也藏不住了。”

說著，他們就一同去找師父師娘了，留下我們四人在涼亭當中，麵麵相覷。

他們在的時候，我們都已經接受了這件事了，但等他們離開之後，這件事在我的腦海中忽然變得不真實了起來。

蘇過秋道：“我現在有些恍惚。”

玲兒道：“我也是。”

我道：“我跟你們一樣，師兄，你不覺得很奇妙嗎？”

溫逢九道：“很奇妙嗎？他們的事我早看出來了。”

我與蘇過秋異口同聲道：“什麼？”

我道：“你一早看出來了，為何不告訴我？”

溫逢九笑道：“反正你現在知道了。”

我驀然想到：“如果他們成親了，生下一個孩子，那我就成師叔了。”

玲兒道：“五師兄，你忘了？二師姐說過不想生孩子的。”

蘇過秋道：“不生也好，我還沒有準備好當彆人的師叔。”

我道：“我也是。”

溫逢九笑我們想得太遠。

不過我想，想得遠也是正常的，人生不過彈指一揮間，說不定一轉眼，我就成了白發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