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賀木子,白耐冬和阿狗在麵條鋪子前吃早飯的時候,吳仁清恰好經過,他肩上還扛著剛分發的這個月的糧食,卻走得穩穩當當,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吳仁清笑道:“起這麼早啊各位,等我將紅薯搬回家就來找你們。”
白耐冬起身:“我來幫你吧,你吃了沒?”
吳仁清加快腳步:“吃過了,你們慢用,我很快就來。”
三人剛吃完早飯吳仁清就氣喘籲籲地小跑而來,聽到阿狗說賀木子和白耐冬也要一起去,高興地揉亂了阿狗的頭發。
不過他又像是意識到什麼,笑意收斂:“你們不該浪費時間來幫我,拖到戰爭爆發了就太危險了。彆誤會!我不是不珍惜和你們的友情......隻是不想看到你們受傷。”
賀木子輕笑:“不用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容有一種定海神針般的感染力。
旁邊的白耐冬頭仰枕在抱住的雙臂上,閒散至極。
一個想法在吳仁清頭腦中浮現:他們恐怕不是普通的長繁商人。不僅身手不凡,而且動機不明。
但是他願意裝作不知道,直覺上相信這兩個人沒有惡意。
一行人出了城來到林子裡,一路上吳仁清一邊采藥一邊教阿狗辨認草藥,賀木子和白耐冬也在一旁學得津津有味。
“兔子!”阿狗突然驚呼。
一道灰色的影子從眾人眼皮子底下竄過去,灌木窸窣而動。
阿狗立刻追了上去。
吳仁清緊張道:“彆亂跑!”
可是野外樹木叢生,已經看不見阿狗的身影。隻聽見不知何處的傳來小孩稚嫩的聲音:“馬上回來!我就快抓到了!”
吳仁清心煩意亂,他正是害怕這種事情發生才不帶阿狗來采藥。雖然也囑咐過,但是七八歲的小孩最皮不過,見到好玩的就調節反射撲上去了。
突然西方傳來阿狗的哭聲,三人同時追了過去。
走了約五十米遠,就看見阿狗跌坐在地上哭泣,吳仁清趕忙上前仔細檢查,確定阿狗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但他憑借自己對森林的了解和敏銳的視力,很快就注意距離阿狗一米處的紫黑色荊棘。原本活奔亂跳的兔子七竅流血地倒在荊棘裡。
吳仁清大驚,視線越過荊棘抬頭看,一時間呆住了。
賀木子和白耐冬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荊棘裡長著兩株高大的喬木,上麵結著數十顆如朝霞般鮮紅的果子。
吳仁清立刻把阿狗拽到身後。
阿狗從驚慌中緩過來看見麵前的果樹,眼淚未乾驚訝道:“仁清哥哥!這不是萬老板高價收購的藥材嗎?你平時總是找不到,今天能碰見這麼多!真是太好了!”
但吳仁清嚴肅地扶住阿狗的肩膀正色說:“這種東西你現在不能碰。”
阿狗清澈的瞳仁露出疑惑:“可是這樣的果子能換好多錢呢!”
吳仁清指著灌木:“誇父果周圍都會有這樣的箭毒木伴生,箭毒木有劇毒,見血生效,觸之即死。”
阿狗不解道:“砍掉便是,或者燒掉。”
吳仁清搖了搖頭:“砍掉這株誇父果就會和箭毒木一起枯死,來年就不會結果了。燒掉更是禁止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萬老板特地囑咐過不能用火,說這樣做可能會釀成大禍。”
白耐冬皺眉:“這也太危險了,難怪收購價格高昂。你平時經常采摘嗎?”
吳仁清點點頭:“不必為我擔心,我對於此事非常熟練。生活在郢楚不僅要了解森林的資源,更要熟悉森林的危險。”
吳仁清略微思索,認為讓阿狗見識一下采摘這種果子的難度也好。
他兩三步躥到旁邊一顆高樹上,順著較粗的枝椏移動,跳到另一棵離誇父果更近的樹上。這棵樹已經長在箭毒木邊緣,如果失足掉下便會死亡。
阿狗看得心驚,帶著哭腔道:“仁清哥哥我們不摘了,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