宍戶亮:離開前的道彆 明明自己已經滿……(1 / 2)

"比如高中的時候,我結束練習回來,就聽見更衣室裡有奇怪的響聲。"宍戶冷冷道,他明顯不想回憶這件事。

"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切原赤也大喊一聲。

"閉嘴。"真田沒忍住就是一拳。

"就怎麼了?"真田不顧切原赤也頂著一個大包眼淚汪汪的表情,問道。

"就是他和飛鳥白歌糾纏在一起。"宍戶極其簡短的說。

"你一直看著?"真田有點吃驚。

"怎麼可能?"宍戶驟然提高了聲音。"我馬上就走了!"

"那你還喜歡她?"真田皺眉。

"她願意和誰做什麼事就和誰做什麼事,喜歡不喜歡她是我的事情。"宍戶皺眉。

"你知道她和跡部景吾的關係嗎?"真田問。"她是跡部景吾的情人。"真田看了眼筆記本。

"哦。"宍戶依舊是一臉不服不忿的表情。

"你和她在神奈川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真田問。

"就是她說和男朋友吵架了,突然就跑來神奈川了,應該是離家出走什麼的吧。"宍戶說。"然後我就和她睡覺啦,可以了吧?"

"所以你打江上醇一是因為他是飛鳥白歌的哥哥?"真田問道。

宍戶沉默了片刻,說:"無可奉告。"

"飛鳥白歌為什麼出現在神奈川沒有任何消費記錄,她用了□□嗎?"真田問。

"我怎麼知道。"宍戶冷冷回答。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毒藥,我們認為她是服毒自殺的。"真田皺眉,"我們打算以服毒結案。"

"哈?"切原脫口問道。

真田不說話,他盯著宍戶亮的眼睛,他臉上的不服不忿的表情幾乎是在一瞬間消失了,他明顯嚴肅了起來。

"因為江上醇一一直在威脅飛鳥白歌,用她的照片。"宍戶冷冷的說。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真田立刻問道。

"我看見了啊,他要飛鳥白歌給他錢,不然就把照片給她身邊的人看。"宍戶說。

"這就是你打他的原因了。"真田問。

"當時警察調查的時候我總不能這麼說吧,那萬一照片被發現了,她怎麼辦?"宍戶皺眉。"我覺得肯定是江上殺了飛鳥,為了錢。"

"前輩你對飛鳥白歌還是很上心的嘛。"切原赤也說。

宍戶微微垂下眼睛,是啊,怎麼可能不上心呢,少年的時候,他每周都能看見她和她的朋友來看他們比賽,女孩總是穿著白色的校服,笑容美麗的不可方物,那種感情是淺薄的,雖然占據了他整個年少時期。

在酒店再次遇見她的時候,他完全不能相信,她會這樣,那一刻,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救她,他不能允許彆人傷害她,他要把她從痛苦中解救出來。

他的工作是一名醫生,所有的病人都需要他的拯救,那些女孩們,她們自卑或者恐懼,她們覺得自己不夠好看,不夠美麗,想用痛苦,換取美麗。他極儘所能的幫助她們,讓她們能夠綻放出最美麗的花朵。他被崇拜,被讚揚,但是,他也看到了那些整完容的女孩在恢複的時候有多痛苦,有的哭著對他說後悔整容,在深夜結束一天的工作的時候,他能夠感受到那種難以名狀的空虛感。他是帶給彆人痛苦的那個人啊,幫彆人追求那虛假如同空中樓閣的美麗。

一開始的相處,他不可否認自己的自私,仿佛是一種贖罪,彌補自己帶給彆人的痛苦,從痛苦中救她。

可是後來,他逐漸在一日日的平靜如水的日子裡消耗了那種救贖的使命感,他有的時候甚至覺得,她是來拯救他的,他以前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是都受不了他有些古怪的脾氣,可是她總是溫柔的笑著,安靜的守護著他,熨燙襯衣、做便當、整理材料、做咖啡、讀書,她溫柔的像是山櫻,在他長途跋涉之後給予他一片納涼的地方,同時能夠聞到花的清香。讓他對於職業的愧疚逐漸消弭於無形,他隻想留住她,無論花費什麼樣的代價,哪怕身敗名裂,哪怕貧窮痛苦。

他不再糾結於苦難和美麗,因為他看見了最為坎坷的命運中開出的最美麗的那朵花。

她掙紮著開放,明明靈魂已經飽受摧殘,卻好像在用生命開花一樣,竭儘全力的綻放。

可是她還是要走了,他想讓她留下,他想告訴她,他真的不怕一輩子被江上醇一糾纏,隻想留她在身邊,可是她還是走了,義無反顧的,幾乎不會回頭,兩次。

她寧可自己被糾纏、被勒索、被控製、被禁錮,也不希望把痛苦帶給身邊的人。

她說,"我已經做好了忍受極大痛苦的準備,但是這種痛苦,不包括你的痛苦。"

她和他就像是一刀兩斷那樣的利落,除了每個月打來的錢以外,他們沒有任何聯絡,江上醇一確實也來找過他要錢,他按照她的要求明確表示兩個人已經沒有關係了,江上醇一就再也沒有來過。

他讀過很多心理學的書籍,他明白,在江上醇一這種人的眼裡,自己在和她的關係中處於強勢地位,自己一旦斬斷了這段關係,必然不會再受牽連,而她處於弱勢,他不知道江上會怎樣逼迫她、威脅她,他想要和她一起分擔,卻被她一次次拒絕。

江上醇一不知道,在他們的關係中,他才是弱勢的那一方。

她一直用她那微弱的力量來保護他,是那場鬥毆中極力保護自己,是為了自己奔走疏通,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選擇獨自承受苦難,自己,竟然是被她保護的對象。

明明自己已經滿身泥水,卻想著為他撐傘。

"還好。"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你是醫生,應該收入不菲吧。"真田點點頭,目光落在他昂貴的手表上。